薛曼莉怔了一下,她知道昆仑杀过人,却低估了雷诺的判断力。
“所以呢,他杀了人又能怎么样,只要他的信仰没有变,他就是信徒……而且,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杀一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雷诺看着薛曼莉,像是老师看着学生般,露出慈祥的笑容。
下一秒,薛曼莉才明白过来,她叹了一口气,“我和他认识,而且认识很久了。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杀过人我不信。”pδ
雷诺熄灭了烟,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下颚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侧头看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你,你如何选择?”
薛曼莉深吸一口气,“他现在和你一个阵营了对吗?”
“不是。”
她偏头看他。
“他是我的部下。”
“呵”薛曼莉轻笑出声,“是的总统,他还没有资格和您平起平坐。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如果他选择了你,那我也会选择你。”
雷诺眼睛盯着薛曼莉的放在腿上的手,笑容一点点收敛。
“薛曼莉,他的选择是他的,你的选择是你的,”他望过来,“我要你亲口说,你选择的人是我。”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薛曼莉迟疑地说:“我……我选择你……”
雷诺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薛曼莉从他的目光中体会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昆仑从宫殿里出来,驱车回家。前方的路黑漆漆,灯打在地面,车身压过白线。寂静的夜只有微风从车窗缝隙中飘进来。
他突然想到拉着姚云泽在森林中狂奔时的感觉,下意识地眯上眼,关了车灯,开大车窗,让自己沉浸在这份感觉中。
那时的风要比现在冷许多,身边的人手要比现在握着的方向盘更冷。她就像一只误入迷途的羔羊,闯进自己的天地,北冰洋上空的极光笼罩在天空中,环绕在她周围。
潜意识中,他不想让她看到那些血腥、肮脏的东西。于是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想到这里,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呼吸重了一些。拐个弯,前方的路依旧一个人都没有,昆仑下意识地放松,手支撑在车窗边沿,身子微斜。
突然不知从那里拐出一个人,朝着他的车头扑过来,昆仑赶忙踩下急刹车,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
“呲啦——”
他还未来得及从车上下去查看情况,那个人扒着他的车窗,将一份东西扔了进来。
他下意识接住,看了一眼信封,在抬头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车子停稳,他细细地看着手中白色的信封。手指摩挲纸面,而后万分小心地拆开。
“涅瓦大街,453号,阿泽。”
昆仑目光落在最后两个俄文上,阿泽……将信封放到一旁,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出一个号码。响了许久,没有人接。昆仑眉头皱了皱,第二个电话拨了出去,还是没有人接。
接着,他打给吕斯曼,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
“喂?您找谁?”
“我是昆仑……”
“呦,稀客啊!”吕斯曼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细细看了一眼,推开怀里的人,起身向外走去,“你有什么事情啊?”
“阿泽在你身边的吗?”
吕斯曼没听清,“……你稍等,等下!”等到她走到一片安静的地方,接起电话,“喂?找阿泽?”
“嗯,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她不是回家了吗?说是要回国看看,怎么了?”
“她没接我电话。”
“嗐!”吕斯曼叹口气,“不接电话很正常啊,现在几点了大哥?中国和俄国有时差的吧大哥?”
“……”
昆仑没说话,“嗯,好,我知道了。”
吕斯曼不耐烦地挂了电话,走回酒吧。
昆仑再次深吸一口气,手把在方向盘上,手指不断敲打着,毫无节奏。在窗外灯光的照/射下,几个黑色的拼贴出来的打字异常突出。看了几秒,他移开眼睛,踩着油门出发直行。
走到一个路口,车子一个急拐弯,向另一个反向驶去。
涅瓦大街,人群稀少,几个人七拐八拐地从酒吧里出来,还有躺在地上的人,亦或者是穿着性/感衣服的女孩坐在路边抽烟。几个人成群结对的站在对面,嬉戏交谈。
昆仑从车上走下来,走进453号的酒吧,门口的人抽烟看着他,美丽妖娆的女人对着昆仑吹气,黑暗中隐蔽的角落情侣正在热吻。他以视而不见,朝着人群深处走去,舞池中间律动的身体,里面的人早已忘却时间。
站定,抬头,看到舞池上空对着他微笑的人。
弗拉季斯拉夫。
昆仑朝着他点头,松了一口气,身边服务员走过来,带他向一旁走去。
“来了?”弗拉季斯拉夫傲慢地坐在红色沙发上,手里拿着酒,“威士忌可以吗?”
“好,”昆仑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阿泽怎么了?”
弗拉季斯拉夫倒酒的手顿了顿,掀起眼眸瞥了昆仑一眼,回神他把倒好的酒递出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阿泽回家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昆仑皱眉,“那你……”
“不说她你会来吗?”弗拉季斯拉夫哼笑,端起酒杯靠在椅背上。
话音落,昆仑推开弗拉季斯拉夫递过来的酒杯,起身就要走。
“雷诺为什么派你去摩洛哥?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昆仑停下脚步,回头看弗拉季斯拉夫,那个男人像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