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高丽,水原城。
一个荒凉偏僻,而又周边戒备森严的小院中。
这小院关的不是旁人,正是原来的高丽国师,如今的阶下囚,辛旽。
四年前,高丽王王颛就与旧贵族联合起来,要和辛旽反目。不过,朱元璋不到半年,就灭了四川的明夏国,威风赫赫。高丽王担心,辛旽树大根深借助朱元璋的力量进行反击,再加上王颛确实需要人才出使大明既表明高丽的恭顺又不让朱元璋小觑。于是乎,王颛选择和辛旽和解,让辛旽带着重礼,出使南京。
辛旽答应了。
不过,辛旽确实低估了王颛无耻的程度!
尽管辛旽的使命完成的很好。但回国之后,却发现,王颛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将他的得力手下要么驱逐出朝堂,要么剥夺了权力,要么直接处死。
辛旽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击王颛的能力!
其后,王颛秉承着“打蛇不死,反受其噬”的理念,依旧对辛旽步步紧逼。
到了现在,辛旽不但失去了一切势力,一切职司,还作为一名罪犯被流放到了水原。
想必,用不了多久,王颛赐死他的旨意,就要到了。
……
……
哒哒哒~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看年纪在二十三四岁左右,头戴钹笠,身穿窄袖辫线袍,腰配长剑,剑眉星目,英姿勃勃的青年人,走入了这座小院。
“末将崔伦发,参见钦使大人!”
呼啦啦~~
院内的十三名军士,在一个叫崔伦发的队正的率领下,向这名青年人大礼参拜。
“免礼。”那青年人摆了摆手,面色肃然,道:“本钦使有秘旨,要向辛逆宣读。尔等都退到院外,严加防守。任何人,不得靠近此院十步之内。否则,杀无赦!”pδ
“末将遵命!”
崔伦发当然是知道轻重的,赶紧严肃地答应一声,率领这十三名军士走出了小院。
然后,这名青年人才紧走几步向前,轻轻叩打院内那间茅屋的屋门。
他恭恭敬敬地道:“辛师在吗?下官洪伦求见!”
辛旽的声音传来:“是洪彦博的孙子啊!进来吧!”
“是。”
青年人这才略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后,推门入内。
没错,他就是高丽名臣洪彦博之孙,名叫洪伦。洪彦博在二十多年前为高丽宰相,死在了内部倾轧之中。洪伦作为世家子弟入仕,如今为高丽王王颛的“子弟卫”成员。换言之,洪伦就是王颛的亲卫。如今,他受了王颛之命,来向辛旽传旨。
“洪钦使,请坐!”辛旽起身,给洪伦倒了一杯茶,道:“想不到,国主派来的索贫僧之命的人,竟然是洪侍卫。也好,死在洪侍卫的手中,总好过死在无名鼠辈之手吧?洪侍卫,你暂且坐下,喝杯香茶,休息一下。休息好了,贫僧马上上路,绝不让你为难。”
“哪里,辛师误会了。”
洪伦往下意识地往四下里看了几眼,又把门窗都关上,仔细检查了一遍。
然后,才回来坐下,压低了声音,道:“实不相瞒,国主给辛师的旨意,确实是让您自尽。但是,下官作为钦使,拖延个天,应该没什么问题。想必天内,必有转机。”
“什么转机?”
“辛师被软禁之此,内外隔绝,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吧?实不相瞒……”
然后,洪伦将高丽人自作聪明,屠了海洋女真,伪造公崄镇界碑,结果被大明太子朱标发觉。大明震怒,将高丽使者郑道传千刀万剐不说,还发出檄文,治高丽的欺君之罪,要出动百万大军,灭掉高丽国祚。
最后,洪伦道:“辛师可还记得,与国主的最后一次争执吗?”
辛旽道:“当然记得。我们争执的,就是如何对待大明。贫僧的意思是,既然高丽已经臣服于大明,就应该像儿子对待父亲一样,竭尽所能,诚信侍奉,如此庶几可免灭顶之灾。国主且认为,高丽臣服于大明,乃是迫不得已,谈什么诚意?而且,君子可欺之方。大明既然自诩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就应该重虚名而轻实利。高丽伪造界碑,成了就能开疆拓土数百里,输了不过认错,大不了再交出几只替罪羊而已,又何乐而不为呢?”
洪伦道:“最后,国主质问辛师:你口口声声,高丽应该一心一意侍奉大明,到底效忠的是高丽呢?还是大明?最终,辛师被流放到水原。辛师您想,现在事实证明,您是对的,国主流放您是错的,杀您更是大错特错啊!”
辛旽苦笑道:“所以,你认为,如今高丽国难当头,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想必国主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召我还朝,让我帮他对付朱标?”
“难道不是理应如此吗?”
“当然不是。洪侍卫啊,洪侍卫,你太幼稚了,也太不知人间险恶。难道,你忘了,华夏三国时期,袁绍杀田丰的故事吗?”Ъ
高丽受华夏影响甚深,洪伦作为世家子弟,当然知道袁绍杀田丰的典故的。
当时,袁绍执意率大军主力出征曹操,田丰苦苦劝谏,袁绍不但不听,反而将他下了大狱。
后来,官渡之战,袁绍果然大败亏输。
狱卒听说了此事,就对田丰说:“您马上就会否极泰来,受到重用。”
田丰却说:“袁公表面宽厚但内心猜忌,绝不会如你所想一般。在我看来,如果袁公得胜,他一高兴,肯定能赦免我;但如果打了败仗,心中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