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可不是得朱元璋亲自下令吗?要不然,陈友谅那是六十万大军,又不是六个人。除了朱元璋之外,谁有权力,完全遮掩陈友谅这六十万大军的存在,让应天城完全得不到消息?
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呢?
众人既如释重负,又满怀不解地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道:“其实,咱们最危险的时候,不是现在。而是咱率领十五万大军,去救小明王的时候。大家想想,那时候,如果陈友谅的六十万大军在湖口没有转头向南驶向鄱阳湖,而是继续沿长江前进,过江州,破安庆,直袭应天会如何?”
邵荣毫不犹豫地接话,道:“我应天将面临灭顶之灾!”
“何止是应天啊!”朱元璋苦笑道:“应天一丢,张士诚的大将吕珍可就未必在安丰撤得那么痛快了。再加上庐州的左良弼纠缠不休,陈友定和方国珍趁机发难……”
顿了顿,朱元璋忽然间站起来,向着旁边的刘伯温道:“国师,咱错了!咱不该没听你的话,有安丰之行。如果陈友谅乘咱攻打安丰的时候,顺流而下,占领了咱的应天,咱进无所成,退无所归,可就身死国灭了!”Ъ
朱元璋最初见刘伯温,称刘先生。后来,一般情况下,称刘伯温为伯温。现在,直接用上了对刘伯温极少用的又极其尊敬的称呼——国师!
国师,国家之师,一国之师,帝王之师也!
“上位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刘伯温赶紧站起来,道:“微臣也没料到,陈友谅会倾国而出啊!说实话,当初微臣也只是泛泛而谈而已,当初上位没有采纳微臣的意见,并不为过。”
朱元璋重新坐了回去,苦笑道:“为不为过的,要看最终的结果。咱当初,确确实实是做错了,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啊!”
刘伯温道:“所以,上位在庐州,突然得到陈友谅倾国而出的消息的时候,赶紧率领小部分兵马,回了应天,主持大局?并且,严密封锁了消息?”
朱元璋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咱思量良久,终于定下了这场瞒天过海之计。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陈友谅没有顺长江而直捣应天,而是在湖口转道鄱阳湖,去了洪都呢?”
邵荣接话道:“很显然,安丰之危,就是一个局!一个葬送我吴国的局!陈友谅、张士诚、左良弼已经结成同盟,要共同对付我吴国。不过,天佑我吴国,不幸中的万幸,这三家各怀心思,都打着别人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力的心思!”
“绍大哥所言甚是!”朱元璋道:“陈友谅和张士诚,虽然结成了同盟,但一东一西,隔着我吴国的几千里土地,交流并不通畅,只能定下大致的方略而已。所以,虽然陈友谅知道张士诚会派大军攻打攻打安丰的小明王,但咱到底有没有出兵去救,他并不清楚。所以,他并不敢直取应天,以免和咱们拼个两败俱伤,被张士诚得了便宜。所以,他稳扎稳打,去了洪都城。”
刘伯温眼前一亮,道:“以后,上位又严密封锁了消息。那张士诚就更不可能知道陈友谅的战况如何了。所以,他只敢策反了谢再兴,却不敢尽起几十万大军和咱们硬拼,以免被陈友谅坐收了渔翁之利。”ъiqiku
朱元璋点头,道:“这二人各怀心思,咱们的局面才渐渐稳了下来。庐州的左良弼被徐达、常遇春围攻两个多月后,也大为后悔了,派出使者与咱讲和。现在,他再也不会阻拦咱的大军从庐州撤回了。”
邵荣大喜,道:“这么说,我吴国的十五万大军,马上就能撤回来?”
“不止是徐达常遇春的十五万军。”朱元璋道:“李文忠那边,八万大军大张旗鼓,要找张士诚的麻烦。但是,实际上,却暗中调了三万军回应天。徐达常遇春的十五万军,李文忠所部三万军,再加上应天原本的四万军,就是二十二万军了。咱准备,留下两万军守应天。然后,亲率二十万军向东,去救洪都,和陈友谅的六十万大军决战!”
顿了顿,朱元璋向诸将看来,道:“兄弟们,你们有没有信心?”
“呃……”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很简单的道理,二十万打六十万,虽然比四万打六十万强,但那也不好打啊!ps
更何况,这场决战很显然是水战!
陈友谅的大船到底有多么恐怖,大家已经听说过了、尽管胜了龙湾,取了洪都,吴军的舰队已经鸟枪换炮了。但是,吴军绝大多数战船,和陈汉军那些巨舰比起来,仍然是小巫见大巫。
地利(水战)不在吴军这边,兵力不如陈汉军,器械(战船)不如陈汉军,这仗可怎么打?
说大家有信心,那不是纯属扯淡吗?
“看来,大家都对我军取得决战的胜利,信心不大啊!”朱元璋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标儿,你跟大家说几句,增强增强大家的信心。”
“是。”
朱标答应一声,站了起来。
的确,朱标曾经在龙湾之战前,参加过军议,但不过那时候他的作用不过是“不及弱冠,尚敢一战”。再厉害,再风光,他也不过是个未成年人罢了。
的确,朱标也曾经举荐过朱文正,也曾经参加过很多次重要会议,但那也只是参赞军政罢了。
今天,才是朱标第一次,以仅次于朱元璋的半君身份站了出来,主持全局!
目光扫视一圈全场。
朱标没有丝毫怯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