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术此物乃本门不传之秘,只能本仙使用。”
柳子文挪开目光,没再去在意,看向柳福,吩咐道:
“院里的这些焚天鲛油收拾好,马上会用到。”
“是,老爷。”
柳福领命退下,走前也不禁多了眼那个古怪诡异的玉卮女仙。
“吓死老子了,草!”
柳子麟松了口气,扶着屁股,站起身来,将脚下木凳泄气似的踹远。
其实坐不下了,触碰到了烂屁股的旧伤。
柳子安看着玉卮女仙,若有所思问:
“这就是你那天说的证明给我们看?”
柳子文与柳子麟困惑望来。
玉卮女仙点点头,冷哼一声道:
“那人那日落水绝对死了,否则本仙如何晋升的八品,又如何收集灵性铸出了这枚蜃兽假面?这回总信了吧?”
柳子安忍不住道:
“那现在还在县衙活蹦乱跳,给咱们净添麻烦的是谁?”
玉卮女仙冷脸,固执道:
“反正本仙成功了,现在这个决不是原人。”
柳子麟脸色沉思,不禁推测试问:
“难不成也和玉卮女仙你一样,会蜃兽假面之术,戴了面具代替欧阳良翰担任县令?”
玉卮女仙皱眉,思索了会儿,摇摇头:
“能持续这么长时间的蜃术,若是没有珍贵的补气丹药,那这种灵气修为,至少也得是上品练气士,甚至是比上品还高的品秩,比如神州天人。
“若真是如此,你们柳家直接投降吧,将剑献出,看能不能在人家玩性未减前,乞活保命。”
大厅内刹时寂静下来。
柳氏三兄弟沉默。
“什么神州天人,莫要说笑。”
柳子文忽然呵斥一声,朝玉卮女仙脸色严厉道:
“管欧阳良翰有没有死,管他是真是假是何方妖孽,你给我证明这些,还有用吗?”
他脸色沉静,扫视一圈桌前众人,斩钉截铁道: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该请的人已经来了,该准备的东西已经好了,该杀的人也已经就位,最后一步就在眼前,那个欧阳良翰到底是何妖孽,试一试就知道了。”
众人脸色缓和了一些。
这时,柳福又一瘸一拐走进大厅,手里平稳端着一只小碗,碗内盛有膏油与黑粉混杂的奇异流状物。
空气中隐隐弥漫一股硫磺与脂肪的气味。
柳子文接过盛有鲛油的碗,凑着大厅内的烛光,他眯眼注视着墨黑中泛起些琥珀光泽的液体,呢喃叹息:
“这玩意儿可比等重的金子还贵啊。这次……可一定要干净利落才行,才不枉咱们花这么大价钱。”
玉卮女仙摇摇头,惋惜道:
“三十桶鲛油,都够做出一千枚焚天雷了,炸毁一座水闸绰绰有余……其实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就和前几次一样,十五桶就够了,柳家主真是暴殄天物。”
柳子文平静道:“狮子搏兔尚用全力。”
玉卮女仙冷哼道:
“那记得密封的好一点,就算是上品练气士,百丈以内,只要没第一时间凌空,至少都要留半条命。”
“如此甚好。”
柳子文顿了顿,为了保险起见,又问道:
“确定此物作用之后,所有人都能听到龙啸之声?”
“柳家主忘了前几次?难道那些愚民们的传言还能有错?呵。”
玉卮女仙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过,焚天鲛油点燃后,是会发出古怪啸声,但却不是什么龙啸,而是似龙非龙,似兽非兽……
“差不多能糊弄那些愚民就够了,反正会怀疑的人都死了,狄公闸也塌了,剩下的那些蠢货们只会以为又是水底的龙王冲闸,在白日显灵。”
她嗤笑一声:“此事过后,县里的龙王庙倒是可以再多建几座了。”
柳子文没有搭茬,忽然转头道:
“你不是怀疑欧阳良翰另有其人吗?
“那明日押运鲛油的事,你就一起过去,会有咱们的人接应你。另外,到时候你也可以近距离瞧一瞧他,提前确认下是不是妖孽练气士。”
“哼。”
柳子文说完,走至门外,将一小碗鲛油泼在院内,又将一粒烛火掷出。
霎那,院中诡火滔天。
……
欧阳戎今早起来,发现脸上与嘴上的酸涩之感几乎没有了。
“看来确实是辣吃多了,这两天都没吃,终于降火。”
被白毛丫鬟伺候穿衣时,欧阳戎小声嘀咕。
不过他这几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时常做梦。
梦到半夜有人在抚摸他脸庞。
只是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都忘了梦里的具体事物了,难道春梦不成……某正人君子叹息。
今日也与往常一样,梅鹿苑早膳过后,欧阳戎与谢令姜汇合,去往了蝴蝶溪上游的即将竣工的狄公闸。
刚抵达越女峡,欧阳戎就立马收到一个消息。
“谌大师,你确定到此日期能建好?那本官就把剪彩大会定在本月十五的下午了,这就去通知柳家,再邀请各方来客。”
谌先生拍了拍手上的灰,朝欧阳戎笑容诚恳道。
“县令大人,老夫与同僚们确定。”
“那行。”
欧阳戎看了老工匠一眼,又转头,与身后小师妹对视了一下,他的眼神里有一点无奈。
这与他答应小师妹的东林寺的姻缘庙会撞到了一起。
谢令姜轻轻摇头,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