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知道他的小心思,陛下眼里,估计也成了丑角。
“现在朝廷发现,大师兄原来早早告诫了朱凌虚与滕王离娄的不适当关系,沈伯父还有不少朝臣,都夸赞大师兄有先见之明。”
离闲一愣,旋即喜色颜开起来。
韦眉、离大郎也纷纷松了口气。
离裹儿本来从进屋起,就一直侧颜对着欧阳戎,此刻闻言某人,她表情不变,却忍不住斜了眼宠辱不惊的他。
离闲满眼敬佩的看向欧阳戎:
“还是檀郎料事如神,防范未然,否则咱们局势又要严峻危险许多。”
欧阳戎摇摇头:“碰巧罢了,其实也没想到,真的管用,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离闲拍了拍他手背,诚恳道:“檀郎勿要谦虚。”
身为浔阳王妃的韦眉见他放下茶杯,立马上前,柔笑给他重新斟茶。
欧阳戎立马虚起身子,却被离大郎拉了下来:“檀郎还客气什么。”
韦眉莞尔一笑道:
“大郎说的对,檀郎是一家人,倒茶之事,不就是妇人家做,只不过,主要是裹儿她懒,年纪最小,应该她来才是,欸,谁叫妾身生了个小祖宗。”
“别。”
听到离裹儿,欧阳戎下意识伸手阻拦,
韦眉等人好奇看来,他没法解释,不过瞥了眼热腾腾的茶杯里飘荡宛若肠子的茶叶片。
离裹儿忽然起身,从略显惊讶的韦眉手中接过茶壶,俏生生走去,为他满上茶杯。
欧阳戎瞥了眼茶杯。
好家伙,给客人倒茶不是都倒七分满吗,将茶水倒的全满,将将溢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赶客呢。
也不知她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欧阳戎收敛嘴角,道了声谢。
他转头,朝离闲又道:
“离伯父立马再写一封奏折,就说愿意前往京城面圣,以证清白。”
离闲愣了下,然后眼前一亮:
“檀郎的意思是……借着表忠心的机会,趁机回京?”
“没错。”
欧阳戎点头:
“另外,像相王那样,希望得到陛下赐姓。”
离闲犹豫,拉不下面子:“这……不太好吧。”
“你先这样上奏,成不成两说,其实重要的是态度。”
“听檀郎的,本王立马去写。”
“辛苦离伯父了。”
“是檀郎辛苦才对。”
欧阳戎忽然道:“王俊之,离伯父最近还见过他吗。”
离闲连忙摇头,尴尬道:“这两日没见。”
“还是少聊。”
“檀郎的意思是……”
“此人与李正炎关系匪浅,这敏感时刻,还是不接触为妙。”
“好。”
……
接下来几日,欧阳戎每日老实前往江州大堂上值。
同时等待朝廷反应。
谢令姜、燕六郎发现,他心态倒是乐观。
可是期间,
被欧阳戎奏折摆了一道的王冷然,开始插手江州大堂的公务,隐隐排挤欧阳戎。
似是担心欧阳戎投敌,伙同洪州反贼,献城给蔡勤。
不少江州官吏,皆能感受到两位主官的矛盾公开化。
欧阳戎不卑不亢。
继续稳固浔阳城防,与浔阳渡对过往船只的检查力度。
这一日,叶薇睐忽然告诉欧阳戎,贞光街道的墙头换了花盆。
秦恒有事求见。
云水阁三楼包厢内。
欧阳戎与秦恒再度见面。
气氛沉默。
二人对视。
蔡勤与李正炎之事,几乎已经宣告那位水波逐流的苏校尉无可挽回。
秦恒看了眼欧阳戎,眼底有些愧疚。
“听说王冷然在排挤欧阳长史,加大力度监视浔阳王府。”
他忽然开口。
“还行。”欧阳戎笑了下,作轻松态摆手:“秦将军无需忧虑。”
“现在折冲府只有五百将士,末将最近能感到,王冷然对折冲府的把控更严了,在浔阳王府那边的驻兵也愈发严备……”
“秦将军勿多想。”
“这枚令牌,长史拿着。”
秦恒突然从怀里取出某枚令牌,递给欧阳戎。
接过私人令牌,欧阳戎好奇:“这是……”
秦恒不动声色:“折冲府中有些末将的士卒,见令牌如见末将。另外,王冷然其实并不知道末将与长史熟悉。”
欧阳戎沉默,少顷,垂目问:
“秦将军听到什么风声了?”
秦恒摇头,叹气道:“没有,但是就是不踏实……以防万一。”
欧阳戎犹豫了下,点头。
二人离别前,他又叮嘱:“有事,随时联系。”
“好。”
秦恒谨慎离去。
欧阳戎独坐包厢中,倒茶独饮了一会儿。
目光落在手边铜质小令牌上。
少顷,欧阳戎的身影消失在云水阁三楼。
收走了令牌。
往后几日。
王冷然的打压愈发严重,他以江州主官身份,潜移默化的指挥,将欧阳戎逐渐边缘化。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这日洪州方向忽然有一道军情来报。
响应了桂州李正炎匡复大旗的蔡勤军,也不等与北上的李正炎兵马汇合,直接离开了洪州城。
蔡勤、朱凌虚等人正率兵朝江州赶来,水陆两路,兵锋直指浔阳城。
而朝廷大军还在从扬州赶来的路上,还有近一旬路程。
江州的局势,瞬间紧张起来。
王冷然也不装了,顿时加大对江州大堂的干预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