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突然抬头,语气有些急切的问。
“不知道。”
谢令姜摇摇头,眼神复杂的看向欧阳戎打开的三把油纸伞的伞面。
上面的墨字,已经消失不见。
而且伞面干净无比,就像是从来没有写过字一样。
若不是欧阳戎与谢令姜都清楚无误的记得这三柄油纸伞的特征,确认是原先的它们无疑,否则现在真要怀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小师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当时它们在哪里。”
“在我王府闺阁的书桌上,也是原来摆放的位置。
“今早回去,我本准备把它们收拾入柜,却发现不对劲,三柄伞都成了这样子……大师兄,伱怎么了?”
谢令姜看着欧阳戎的凝重表情,不禁担忧问道。
欧阳戎欲言又止,低头又看了看干干净净、没有墨迹的伞面。
他刚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容真一直拿着蝶恋花诗词与那些留有他墨迹的碎纸屑,寻找他与匠作的踪迹。
而他送给小师妹的这三柄油纸伞上,不正好有墨迹吗?还是他亲手题的情诗情词。
说不得,是与蝶恋花同一种文气。
眼下除了容真,还有谁会千方百计的寻他文气……难道这三柄伞的异样是容真干的?
欧阳戎倏然一惊。
这时,谢令姜却小声道:
“大师兄,还有这个……这些红叶也有些异常,是与这三柄油纸伞一起,在同一张桌子上发现的。”
“什么异常?”欧阳戎回过神来。
谢令姜将一篮子红叶递给了他,蹙眉道:
“我翻了翻,这些诗词红叶给人崭新如故的感觉,我翻阅时,和你说过的那种灵气流畅感愈发强烈,有些古怪,就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
“文气。”谢令姜认真的点了点头:“红叶上的文气浓郁了很多。”
欧阳戎眉头皱起,伸手翻了翻篮子中的红叶片,心思迅速流转。
这些红叶,当初是从红袄小女娃手里买来的……等等,红袄小女娃,难道与她那边有关。
欧阳戎突而想到一种可能。
他左右四顾了一圈。
若是油纸伞的事情,是容真干的,那么现在,司天监女官们应该已经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了。
然而并没有,小师妹离开王府闺房数日,依旧风平浪静。
所以说,干此事之人,并不是容真或她那边的人。
欧阳戎神色若有所思。
联系上这些诗词红叶上突然增长的浓郁文气……
所以,此人有没有可能是与那位红袄小女娃有关?
此举也可能并没有恶意,相反,还可能是在顺带帮他清扫马脚?
那么就只剩一个问题了,扫清油纸伞上墨句文气之人是怎么知道,隐藏身份的他在被人搜寻,又是怎么知道此前的油纸伞会对他不利的?
欧阳戎眉头再次聚拢,沉思难解,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嘀咕:
“难道是福报……”
“什么福报?”谢令姜奇怪问。
欧阳戎不答,眼底恍然,愈发觉得有可能。
此前三千功德兑换的新福报,一直没有动静,难道是应验在了此处?
那日浔阳楼里不仅仅只有裴十三娘那一批扬商,黄氏父女当时也在场来着。
欧阳戎不禁再回想起那日在浔阳楼。
新福报触发之际,当时他刚“舌战群儒”完毕,正准备离开酒楼。
当时,下意识的以为是和裴十三娘等扬商们有关,一时间倒是忽视了黄氏父女。
所以说,新福报是反应在了这三柄油纸伞上?帮他挡住了泄露身份之灾?
沉吟良久。
欧阳戎突然放下了油纸伞和红叶篮子,转身走出院门。
“大师兄去哪?”
“去星子坊那边……验证一件事,我去去就来,小师妹不用跟着,你回去保护王府。”
谢令姜犹豫了下,咬唇颔首:“行。”
“大师兄。”她又忽道。
“嗯?”
“记得带剑。”
“好。”
……
“爹爹再带块饼去,白日干活容易肚子饿。”
“嘿嘿,还是小萱好。小萱不用午膳去了,石窟营地那边有发放,两菜一汤,还不要银子,米饭管够,这几日长史大人都在那边,和咱们同吃同住。”
“好,爹爹,注意安全。”
“小萱也是。”
黄萱站在院门口,默默目送黄飞虹精力满满的背影远去。
刚过拂晓,星子坊这一片的拥挤贫宅区,却格外热闹,很多人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早早出门干活。
黄萱回过头,她所住的院子里,其它三家住户也和爹爹一样,早起出门干活,他们顶着早晨的第一抹阳光,从她身前接连经过。
黄萱人缘似是不错,这些出门的邻居们纷纷和她打起了招呼。
“小萱真乖啊,黄大哥有这样的体己闺女,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何止八辈子,哎,要是我家那臭小子有小萱一半懂事就好了,上辈子也不知道是造什么孽……”
一些邻居夸赞,交谈着离开。
黄萱有些羞涩的低头。
她立马转身,小短腿飞奔跑回屋内,收拾起了黄飞虹吃干抹净的碗筷。
整个院子,很快空荡下来,大伙都出门干活去了,黄萱等会儿也要走。
主要是墨斋上午开门颇晚,不用去太早。
黄萱先是去把黄飞虹昨日换下的脏衣服和汗巾,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