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知悉此案的公吏,都一并叫来吧,或许能问出线索”黄珪叹息道,“真个麻烦事,太守强人所难了。”
周慧不疑有他,叫来当年参与此案的吏员,足足有十几人之多。
黄珪说道:“本官要问你们案情,希望各位配合。”
“我等知道。
黄珪又说:“未免有人串话,须得分开问询。你们腾出十几间房来,各自选一间进去吧。”
这些家伙都没当回事儿,一路还有说有笑,自己去挑选房间。
都进去之后王甲、郭文仲等三十几人,突然分别闯进房里。并且,张镗、白胜也现身,把房门从外面给锁上。
“这是作甚?”周慧大惊失色。
郭文仲负责审周慧,另一人在房里休息,他们两个轮换着来。
郭文仲笑道:“周都押莫慌,就问几句话。”
周慧怒道:“俺认得你。你一个刑案副开拆官,哪有资格审问俺这堂堂的都勾押?”
郭文仲拱手朝州衙的方向一拜:“太守察觉有重大冤案,尔等当年经办此案的公吏,皆有徇私舞弊、栽赃陷害之嫌。俺是太守和司理临时调来的,若是无辜,自会放你们出去!”
周慧冷笑:“问吧,看你能问出甚好歹来。你若敢屈打成招……哼!”
“若是屈打成招,便把你们弄去大牢了,哪用得着在司理院审问?”郭文仲说。
周慧更加有恃无恐,既然是正常审问,自己打死不说真话便是了。
王甲推荐的二十六个壮士,还没正式应聘做乡兵,但已经来不及办手续了,悉数召集起来办事。
李宝带着几人,去郊外抓捕曾孝端的堂兄一家。
钱琛带着剩下的人手,直奔西城县衙而去。
郑泓的胖,那叫矮壮,不太耽误行动。
钱琛才叫真的胖,一身肥膘,走几十米远就开始喘气。他还要代替朱铭巡视各县,估计走一圈回来,就能见到减肥效果。
“别驾带人来我衙里作甚?”西城县令高传式没给好脸色。
他属于正经的进士县令,钱琛只是个捐粮捐来的散官。平时多跟钱琛说几句话,高传式都觉得跌份儿。
钱琛拿出州衙和司理院签发的文书:“太守发现重大冤案,凡是参与过此案的吏员,全部暂时扣押不得乱走。”
高传式怒急:“就算有冤案,就算县衙胥吏舞弊,也该由本县亲自来审!”
钱琛微笑道:“当然由高县令亲自审问,鄙人不过是协助而已。”
“协助你带这么多人来?”高传式指着那些还没办手续的乡兵。
钱琛解释说:“县衙吏员沆瀣一气,恐互相包庇。太守也是怕出现差错,所以让我带人来协助。”
道理讲得通,高传式无话可说,憋了一肚子怨气在心中。
根本用不着三天,仅过了两日一夜,曾孝端的堂兄曾孝素就扛不住了。
这厮在妓院里嗨皮一宿,睡到半上午,迷迷糊糊就被抓走。
“让俺睡会儿吧……”曾孝素耷拉着脸皮,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梁平在旁边呼呼大睡。
此时轮到李宝在审问,李宝猛拍桌子:“坐直了,不准弯腰!”
曾孝素挺了挺腰杆,两秒钟之后又弯下去。
李宝拿起一根缝衣针,对准其大腿猛的扎下,痛得曾孝素瞬间清醒。
然后继续熬。
除了缝衣针偶尔也会用油灯,对准其手指烧上几秒。
审问一阵,李宝去睡觉,换成梁平继续。
睡着睡着,李宝被梁平拍醒:“李三哥,这厮开始说真话了。”
李宝猛地翻身爬起,亲自审问道:“你与堂弟之妻冯氏可有通奸?”
“通了。”曾孝素已经迷糊,此刻只想着赶紧答完睡觉。
李宝又问:“你可知冯氏是怎死的?”
曾孝素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许多,连忙否认:“不知。”
“还敢嘴硬,那就继续熬!”李宝怒道。
又足足熬了半个小时,曾孝素突然摔倒,竟然当场睡死过去。
梁平提起水桶,猛地浇出冷水。
李宝拽住其左手,连续刺下两针。
这厮终于悠悠转醒,疲劳审讯继续。
又过几分钟,李宝问道:“冯氏怎死的?”
曾孝素说:“俺失手掐死的。”
李宝问道:“为何起争执?”
曾孝素说:“她一直没怀孕,不愿再通奸。俺很生气,就跟她吵起来,后来她先动手挠人,俺气得掐她脖子。不知怎的,就失手掐死了……”
半个小时之后,案情基本清晰。
曾孝端与妻子结婚几年,一直没有怀孕,婆媳关系不睦,婆婆确实有休妻再娶的说法。但更多是气话,并没有付诸行动。
其妻冯氏,心理压力极大,就去寺庙拜佛求子。
曾孝端的堂兄曾孝素,早就贪慕冯氏美色。他先引诱了冯氏的贴身丫鬟,靠着鱼水之欢和金钱攻势,把丫鬟变成自己的内应。
拜佛求子,也是丫鬟撺掇的。
当日,曾孝素买通了一个和尚,让丫鬟把冯氏骗过去,就在禅房里强暴了冯氏。
冯氏羞愤欲自尽,曾孝素和丫鬟一阵劝阻洗脑。说她死了也名声不保,而且婆婆埋怨她不能怀孕,不如索性快活几次,说不定就能怀上了。只要怀孕,曾孝素就不再纠缠,而且冯氏还能跟婆婆和丈夫交差。
稀里糊涂的,冯氏就跟曾孝素有了奸情。
估计是冯氏自己有不孕不育症,通奸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