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优胜入贺老爷眼的,便是那尚未退尽的泼辣本真,“喜笑怒骂活灵活现啊”,以及其中含着的些许乡土气息。
哈哈,原来贺正宏老帅哥喜欢的是这么一款的。
老太太不喜到了厌恶的程度:娼门货入门,丢人呐。
大太太无所谓:连婢都不如的贱籍;没算计什么都摆明面上,包括使浪荡手段使唤爷们儿。
所以虽然大太太并不压着,五姨娘也偶尔会长角,随意扑腾但从来翻不起大浪来。
倒也不知是牛好还是地好,这五姨娘进门来三年生两有了五小姐和六小姐。大太太仍然无所谓,如果她能生,尽管接着生好了,谁要跟她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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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一枚,终于到了六姨娘了。而贺明玫,真的,八卦的兴致顿无,很有些不想听了。
做为唯一翘掉的姨娘,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是输的最惨最彻底的一个。
贺老爹这人吧,大事上把的住又走正道,心思不往后宅用。在家里行事粗枝大叶的时候多,左右统畴的时候少。有些大男人主人,对女人很随性。
话说贺明玫的生母六姨娘,就是贺老爹一时性起的对象。那天,六姨娘还是美少女,偶然一次替哥哥往贺家厨房里送自家打上来的鲜鱼,被贺老爹正好遇见一眼瞄上。嗯,嫩灵灵怯生生又淳厚娇憨,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四处乱瞄,贺老爹心神一荡,就这么着那么着一番行事安排,此女成了他的六姨娘。
六姨娘是良民,家里虽穷,但也是有身世可查的。有个屡第不中的穷酸秀才爹,穷得揭不开锅养不活妻儿了还在读书,十分官迷没节操。儿女干活养他读书,老朽木也。
六姨娘据说很得宠,最得宠。住娇园,据说有丫头亲耳听到贺老爷日常称她小娇娇。娇园里时常满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总之,最后死了,水过无痕。
金妈妈一脸感叹语带羡慕:“人不在很久了,老爷还是忘不了六姨娘的样子。仆妇们都说,老爷最喜欢六姨娘的娇憨俏皮劲儿,府里五小姐就是长得有几分象六姨娘才被老爷捧在掌心里疼的。”
然后她看了看贺明玫脸色叹息道:“可惜七小姐长的倒不象六姨娘,不然哪里轮得到五小姐呢?”
贺明玫没甚感觉,长得象六姨娘有哪里好?可以让贺老爹偏疼些?可能引起贺老爷的追忆追思么?
宠尤在,人没了,和人尤在,宠没了,你选哪一个?若六姨娘仍在,她会不会选择活着?那些追忆啊缅怀啊什么的虚空到底能有个p用啊。
至于娇憨俏皮?嗯,想来“娇”一定有,只怕最多的是“憨”,“俏”必须有,“皮”却是远远不够。于是她只好早早退场下台一鞠躬......
后来六姨娘没了之后,贺老爷很是伤痛孤僻了一段时间,据说很长一段时间别说笑脸,连话都没有一句。后来,大太太托了人,从外面精心挑选了绝色的七姨娘送进来,贺老爷才慢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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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说过听过就罢,不尽不实也罢,言过其实也罢,谁也不用当回事儿。
金婆子没有从贺明玫的脸上收获更多信息,尤其是关于六姨娘,她没有看到想看到的关切,好奇,或什么其它多余的情绪。
金婆子不由也犯了嘀咕,她已经把府里姨娘们有的没的一些往事统提了七八,这才绕到六姨娘身上的,按说是没有露出什么故意试探的底细来。七小姐只和听别的姨娘的闲话一样带笑听着,偶尔插嘴,一副事不关已的淡漠样子。这样看起来应该是真的没把六姨娘当回事儿吧。
到底是没见过面的,便是生母,也难有什么感情。就这么去回了太太吧,看来太太也可以放心了。
正准备闲话几句告辞,贺明玫却笑着道:“自从上次去那梅林子里一趟后,有天竟梦到司红那丫头来。只说家里十分可怜,让我看顾着一些。这几天我总想起这事儿。金妈妈常外间走动,知不知道她们家如今如何了?”
金婆子一愣,她第一次上门,和七小姐的关系绝说不到铁上去。七小姐这样婉转地问起,也算是托她办事儿了。
这么一来一往的,交情也就有了。
金婆子笑起来,七小姐倒比自己行事还稳当呢,这才是会来事儿的做法。她来说的那些个偷偷奠拜的意思,确实以她们的交情来说还是多少显些突兀的。
人家便不肯接那个话题,却也没有一下冷了她送上来的热心肠,托之以别的事。也就是说,你想投诚,拿出诚意来。先把这事儿办好了再说别的吧。这些个人情世故她当然知道。
当下笑道:“老奴倒不知道,不过倒也方便打听,我问了信儿再来回七小姐吧。”
“那就多谢金妈妈了。”
送走了金婆子,司茶问:“小姐,何必问金妈妈,奴婢也能打听到司红家人的消息。府里好多人都识得她们家人啊。”那司红家人是大太太让撵出去的,万一金妈妈去报给大太太怎么办?
贺明玫笑道:“她想交好我们,便不但会去打听司红家情形,完了还会帮我看顾着司红家一二才是会办事儿,且看她如何回我吧。至于她回不回大太太倒不打紧。”
和以前的事事难为不同,既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