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
薛沉铭和许清安在床上磨蹭很久,然后才起來吃早点收拾行李。这是他们婚礼后的第一天,薛沉铭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很早就醒了,由于许清安如今怀了孕他不能碰她,于是只能把多余的荷尔蒙转移到把玩许清安的头发上。
许清安被薛沉铭的小动作弄得睡不着,大怒之下一脚把薛沉铭踹下床,然后翻个身继续闭眼休息。薛沉铭毫无自己已经被厌弃的自觉,一骨碌又爬上床,不过这次他不敢再玩什么把戏,只是单手撑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盯着许清安沉睡的样子。
就这样两人在床上磨蹭到临近中午。
睡醒后薛沉铭开始像个全职保姆一样忙里忙外的,又是做营养早餐又是欢脱地收拾行李。他们订了今天晚上十点的飞机票,下午两家人在一起吃饭后,他俩就飞英国从此定居在国外了。
而许清安的大部分物品前几天已经分几批十几个大箱子托运到那边,薛沉铭由于不经常在国内反倒沒多少东西可以托运。他们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如今要收拾的也只是一些贴身的衣物,至于大件的家具就留了下來,毕竟每年春节中秋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回国看望家人的。
薛沉铭在房间里忙着收拾东西,许清安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吃话梅的时候,他们家的门铃响了。许清安慢慢地走到玄关处拿起话筒,通过可视电话,发现來人是黎萍和麦醒醒。
“清安,你让我们进去,我们有急事找你们!”黎萍站在公寓大门外俯身盯着摄像头,一手拉着麦醒醒,一边焦急地说道。
“好的,你们先进來。”许清安一怔,忽然有种强烈的,程九又出事的预感。
不一会儿,黎萍和麦醒醒就出现在他们家门口,许清安打开大门把两人请进屋,带她们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给她们倒了两杯热水。
黎美人此刻完全沒有了当初风情万种的模样,坐立不安,看起來非常憔悴,而且绝望。而麦醒醒则紧紧地靠在黎萍身边有一搭沒一搭地抽噎。
许清安心里的猜想又深化了几层。
“宝贝,是谁……”薛沉铭听到外边的动静,便从房间冒出个头,一看客厅的场景,声音便停顿下來。他忍不住微微皱眉。
客厅的气氛随着黎萍和麦醒醒的到來变得格外压抑沉闷,看情形她们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薛叔叔……”麦醒醒一听到薛沉铭的声音便猛地抬头,顶着一双通红水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乞求道,“你救救我爸爸,好不好?”
黎萍一听眼眶瞬间湿润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氤氲着浓重水汽,楚楚可怜,令人一看心就软了大半。她的喉头滚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出口,然而最终选择了沉默。
薛沉铭和许清安已经帮了程九太多,早已超出昔日旧主的恩情。而这一次他们都已经准备离开了,她却还要上门求他俩搭救程九,为程九收拾烂摊子,,可人家毕竟也有人家的计划和生活,他们又不是程九的专职保姆凭什么一直跟在那混蛋后面替他擦屁股啊?!
所以恳请他俩搭救程九的话黎萍实在说不出口。
薛沉铭和许清安默不作声地对视,发现对方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薛沉铭放下手中的东西,从房间里走了出來。他走到许清安身边,把她拉过來一起坐到沙发的另一头,郑重其事地问道:“程九怎么了?”
麦醒醒一听,控制不住哭了出來。
黎萍轻轻拍麦醒醒的背脊安慰她,垂下眼眸,沉声说道:“程九失踪一整天加一个晚上了,我估计他是找薛源报仇去了。”
程九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黎萍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程九这个人一旦钻入牛角尖就任凭谁也劝不动,而且她是知道他本事的,所以也不担心出事。
可如今……
“你确定?”许清安也忍不住皱眉沉思。如果程九是去找薛源报仇,而又失踪那么久,恐怕他凶多吉少了!
黎萍哀愁地长叹一口气,点头。
这下许清安说不出话,她已经不知道该大骂程九愚蠢还是太多事了。虽然薛家落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以为单凭他一个人就真的能动薛源分毫吗?薛源那么憎恨他们,程九如今主动送上门,不是羊入虎口吗?!
薛沉铭却沉吟了片刻,然后问道:“前阵子我大哥的洗尘宴上,程九也动手了吗?”
黎萍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我想应该是的,那天晚上回去,我发现他的腹部有一大片青紫。”
薛沉铭倒吸了一口气:“……他还真是大胆。”
当时薛源出事他的第一反应便想到程九,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程九如今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想必不会那样兵行险招。沒料到程九这个亡命之徒竟然不管不顾地去刺杀薛源了!
接着客厅里的人都沉默了,只有麦醒醒一下一下地抽噎,那委屈而无助的低泣异常突兀。
“只要程九沒有死,把他从我大哥手里救出來倒不是难事。”沉默半响后,薛沉铭沉声说道。
他自认为不是圣母玛利亚,他不会无缘无故把爱心撒遍大地。他不计回报地救了程九一次,那也是为了许清安。他知道许清安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程九出事。她总是那样心软。
“那……”黎萍顿时眼前一亮,急急地望向薛沉铭,可看到他的表情后却又说不出口了,便只能低头沉默。
许清安也转头看向薛沉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