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邈有点无语,除了曹家或是其他受到特别恩准的以外,谁还能平平安安的在宵禁的时候出现在大街上?
“请过目这个。”侍卫摘下自己的腰牌,递给衙役看。
衙役看了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又不懂这腰牌能代表什么,大理寺衙门里可有好几个重犯要犯,万一你们是冒充曹家的人,实则来劫囚的怎么办?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么请曹大将军亲自来一趟,不就知晓我是否是他的妻子了吗?”庞邈尽量的稳定心神,保持语气的平稳和用词的清晰。
“呵呵,谁敢为了这点事情麻烦曹大将军啊?万一你不是,曹大将军怪罪下来怎么办?又万一,你其实是来杀曹大将军的呢?”衙役扬起手,要赶庞邈等人走,“去去去,这里可以大理寺衙门,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这两个衙役脑子里想的也太多了吧?庞邈和侍卫双双无语。
不……哪里会有这样没脑子的衙役。庞邈转念一想,八成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不想在行军元帅决定之前,让曹律有任何走出大理寺衙门的机会。
既然衙役敢如此作为,大理寺卿可能是燕王一派的人马,他就算见到大理寺卿,说出事实真相,也不见得会被采纳。
庞邈后退两三步,决定去皇宫门口,想方设法见一见曹峥。
这时,衙门的门开了一道缝,探出半个脑袋,“大半夜的吵吵嚷嚷个什么,以为大理寺衙门前是菜市场呢?”那人没好气的骂着,扫了一眼庞邈。
“瞿司直,这名女子冒充曹大将军的夫人,小的正准备赶他走呢。”
“哦?”瞿司直眯起眼睛审视庞邈。
庞邈心中惊觉不好,拽着侍卫抬腿就往马车奔去。
身后,瞿司直高声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既冒充曹大将军夫人,又在宵禁时刻出现在街上,十分可疑,还不给我拦下,押送到帝都府衙门去审一审?!”
庞邈哪里会坐以待毙,当即爬上马车,一名侍卫挥刀逼退追来的衙役,跃上车辕,驾车狂奔而去。
瞿司直一见人跑了,唤来更多的人马去追。有恰巧经过的巡逻士兵,忙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理寺的衙役们搪塞说是“在捉拿案犯家属,无须金吾卫的人马插手”。
士兵们知晓转到大理寺的案子非同小可,他们插手了也不大好,所以没有再管。
果真是一丘之貉,庞邈暗暗自责自己太过大意,忽听“咚”的一声,他掀开帘子一看,衙役们竟是丧心病狂的射出羽箭。幸好曹家的马车够结实,才不至于被弓箭射穿。
“莫要下车去拦,只管驾车前往宫门口!”庞邈拦住想要跳下车辕的侍卫,此时单枪匹马的面对杀气腾腾的敌人们,无异于送死。侍卫们如此忠心耿耿,他怎能眼见他们再为自己去死呢?
侍卫听从了庞邈的话,只管一起专心驾车。
衙役们见刚刚那一箭没起到丁点的警告作用,气急败坏的又连出三箭。
这一次的目标,是对准拉车的骏马。
“嗖”的一声,羽箭划过深沉的夜空,在达到最顶点之后,又呼啸着坠落,侍卫抽出刀一一劈开,但不慎让半支羽箭没入骏马的身体,剧烈的疼痛感让骏马长长的嘶鸣,一扬前蹄之后,发狂似的向前横冲直撞,无论侍卫和小厮们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
庞邈一个趔趄,栽倒进车厢中,后脑勺磕在座位边沿,疼的他眼前发黑,一时无法在剧烈颠簸的环境中保持平衡,随着车厢的晃动左摇右摆起来。
眼看着不受控制的骏马要自行冲向河里,侍卫当机立断,回身一把抓住庞邈的手,快速地确定周围环境之后,身形矫捷地跳下马车,抱着他滚到一边草丛中去。
“噗通”一声巨响,骏马带着车厢坠入河水之中,皎洁的月光之下,大约可见河中情形惨烈。
后面追兵将至,侍卫扶起庞邈,向街对面的小巷子跑去,另一名侍卫则带着小厮往其它方向走。
庞邈头疼的厉害,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管跟着侍卫稀里糊涂的拼了命往前跑去,隐约间可以听见身后的呼喊声时远时近。
“少夫人,暂且躲在这里。”侍卫护着庞邈躲进一条分岔路口的草丛后面。
猛然刹住脚步,庞邈有种双腿消失了的感觉,立时瘫坐在侍卫身边,闭紧了嘴巴不敢喘气,因为稍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色之中也显得声如炸雷一般,足以引起追兵们的注意。
很快,追兵赶到,左右看了看两条路,分成了两拨人马追去。
等听不见脚步声,侍卫低声询问道:“少夫人,您还可以走吗?”
庞邈正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好半天才意识到侍卫在说话,同时发觉自己将侍卫的手捏的通红,忙说道:“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无妨的,少夫人。”侍卫摇摇头,“您能走吗?”
庞邈摇摇晃晃的刚站起身,就觉得腿上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往侍卫的身上倒去。但是他一想到若不及时洗清曹律冤屈,便要走前世的老路,登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又让他站了起来,揉了揉额角,感觉脑袋好受了一些。
“现在距离宫门还有多远?”
“如果路上无人阻拦追赶,一盏茶的功夫即可到了。”侍卫答道,稍稍退开一点距离,小心的扶着庞邈的手臂。
“我们快走,一刻也耽误不得。”
侍卫没有多话,只管按庞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