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楚生正好奇,谁知洪峰笑一笑,转过电脑的显示屏,先让屈楚生看了两样资料。
屈楚生起身凑上前去,先看了网上转载的一篇题为《浅谈调解的艺术》文章,接着又看了来自西a区发院卷宗中的两张法票复印件。
屈楚生一看,这篇署名为于军文章介绍的正是余水清承办永丰布料厂与新凤服装厂案子的办案情况,文章落款日期为7月8日,按照文章里的说法,这个案子调解结案是7月5日,这个日期并非自己原来在新风服装厂张建军那里看到的调解书上的时间1月5日,而且这个日期正在自己的贷款发放期间之内。
屈楚生看罢这篇文章心里一沉,方知洪峰所说“7”改“1”不是技术活的话并非猜测,而是确有来历,网上可查的。张建军为什么要在出示给自己看的调解书的时间上做假?原来就是为了蒙蔽自己,转移视线。当然,“7”改“1”不是技术活,刀片一刮,再加上他是有心而自己无心,所以才没有看出来。但印常青和张建军策划的这个细节蒙过了郑兰成,却蒙不过洪峰,这就是洪峰的神通所在。当然,如果从取证的角度来说,这个取证其实也不是什么技术活,难就难在留心。
更加上屈楚生上心的是第二份资料。屈楚生看了那两张法票复印件,核对了一下数据之后,完全认同洪峰关于这个数据就是张建军为了套他的钱而用大头小尾的办法伪造造的证据。不过,屈楚生虽然说不出所以然来,但还是感觉到洪峰的判断还是差点证据来支撑。不过,屈楚生细细看过这两张法票复印件之后,估计两张法票复印件应该是从西a区发院的卷宗中扫描而来,所以他看过之后,注意力主要不在证据本身,而是惊诧于洪峰的取证手段。【92ks. 】
洪峰之所以先让屈楚生看这两份证据,也就是要暗示屈楚生,自己取证确实用了些手段,但自己办案走的是正道,以避免屈楚生对自己取证方式和手段产生质疑。因为作为一名律师,要取这两份证据其实不难,难在用心,难在对这两份证据作用的正确估价。这其实就是翻案的证据,只是她深藏在纷繁复杂的法律事实之中,难为人识。
洪峰看屈楚生看完这两份证据之后半晌无语,估计屈楚生看得懂文章所涉及的内容以及落款时间的含义,但未必懂这两张法票所蕴含的含义,于是不待屈楚生问,主动解释说:“余副院长就是因为这个经典案例被评上全能法官的,现正在岭南全能法官宣讲团参加巡回讲演。至于这两张法票,要看出个中的猫腻也不难。新凤服装厂注册资金50万,不是个多么大规模的企业,从法票上的时间看,新凤服装厂与永丰布料厂发生业务往来时正是服装业遭遇寒冬的时期,双方即使有业务往来,但在这么间隔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交易量。发院收取当事人提供的证据,原始证据都要见红黑的,黑的是签名,红的是公章,如果是复印件,才加盖核对章。马波提供的法票上盖了发院核对章,可见他提供的是复印件,而不是原件。因为马波并未说明法票原件已经开出,到了张建军的手上,所以我判断马波在没有收到款子的情况没有将法票给张建军。开出的法票不可能用于开票单位财务扎账,所以马波没有不提供法票原件的理由。案子到了发院,张建军扎账也不用这法票原件,因为有调解书可以扎账。所以我断定这两张法票必有猫腻。但目前来说,这还仅仅是个证据线索,还不能成为呈堂的证据。要取到这个证据是有难度,但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攻克不破的堡垒。翻案能否成功,取这个证是关键之中的关键。推翻了这个案子,你的损失可以减少到最低限度。”
屈楚生听明白这法票中的猫腻以及这份证据的利害祸福,这才明白洪峰之所以接案,原来早就做了功课,已经证据在握,他也知道,洪峰也没有必要让他看所有的证据,给他看这两份证据的目的一是显示他的神通,二是表明他取证手段的合法性。当然,对洪峰神通和手段,屈楚生这时候也不得不佩服,但他更佩服的是洪峰的人品,因为洪峰谈案子并不用什么浑水摸鱼的伎俩,也不故弄玄虚,而是直截了当地摆出证据,并对证据进行令人信服的分析。这时候,屈楚生因对洪峰的取证手段好奇,本不想过问洪峰的取证手段,但一句话还是脱口而出,不过他这一问还是问得相当策略:“这取证的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洪峰一听就知道屈楚生何以有此一问,于是一笑说:“有人说打棺司就是打官事,这官事都是幕后功夫。也有人说打棺司就是打证据,这证据都是堂前功夫。案子到了过堂的时候,就像情侣举行结婚典礼一样,不过是个仪式而已。事情都干了一大截,为什么要举行一个仪式?这就是为了得到法律上的确认。证据过堂,最后得到发院一纸判决,这才产生法律效力。”
屈楚生一听,知道洪峰不会详解自己的取证手段,自己只需要结果,并不用关注过程,于是一笑,因为屈楚生接着就意识到大神为了保持神秘的需要,不可能将办案中的细节向他和盘托出,不留悬念,这其实是个常识,可都是因为自己心急和好奇,所以给忽略掉了。
洪峰见两人谈得投机,这才解释迟见屈楚生的原因说:“我之所以今天才约你见面,是因为时机这才成熟,在没有搞清楚状况拿到几样证据之前,我不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