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二楼传来了声音,接着便是下楼梯时踩在木质隔板上发出的“咯咯咯”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人在笑,笑得很阴。阴险的阴。
一个手持纸扇,一身古代秀才们的穿戴模样的人缓缓走了下来,他的样貌眉清目秀,脸上皮肤白净,看上去一幅秀才模样,不知道是被他身上穿的衣服影响的还是他真的就是这种气质。
总之挺文弱的感觉。
看着楼下的人群一副惊慌失措胆战心惊的模样,缓缓走下楼梯的人缓缓挥动手中的白纸扇,缓缓扰动周围像冰一样的空气。他露出了雪白干净的牙齿,笑得看不出是真诚还是伪装。一看就有文人的气质。
他缓缓开口道:我叫文丘里。眼睛盯着楼下的某一处,好像在看正在擦拭满手油污的洛十一郎。
他的所有动作都是缓慢的,所有语言也都是不慌不忙的,一切都好像已经规划好了的有节制。
最后一步,脚离开了木质楼梯板,踏在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
旁边桌席上的人都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位孱弱书生。眼神看不出情绪。
突然,一个穿古代长袍的男人开口说道:你就是文丘里先生?
没错,正是在下。文丘里脸上的表情自从从二楼出现后就一直没变过,标准的微笑,像酒店门口的迎宾小生。不过,在这里大家看起来好像很敬重他的样子。
说完,那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请帖,往桌上一扔:你今天把我们请来,口口声声说已经抓住洛十一郎了,为何让我们苦苦在此干坐了一整天却又不见你带他人上来。
对啊!就是嘛!他人呢?带出来让我一刀斩了他的头颅。旁边另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胡子拉碴的猛汉撸起手中的大刀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仿佛拥有空气都能被他的力气劈的粉碎一样的自信。
不着急,这位大哥。文丘里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仿佛就算有把火在烧他的屁股时他也要等口中的话慢慢的说完后才会伸手轻轻地拍打几下被烧焦的屁股一般。不是我不带他上来,而是我怕过早的将其带上来后几位制服不了他会误伤到几位啊!
旁边几位穿修身迪奥西装的酷哥从容的从怀中各自掏出一幅香奈儿眼镜,然后架到鼻梁上,隐藏在墨色镜片后面的瞳孔不知道转向了谁。
文丘里说完话的时候眼睛又看了一眼洛十一郎,笑容依然不变。
这时,阁楼上有了动静,说具体点就是有了脚步声,很多很多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这些脚步声的主人就从阁楼的边沿上探出了头。
果然不出所料,有穿着古代服装的“古人”,有穿着奢侈西装的并且打着领带的“现代人”。
在这样一群人中间,洛十一郎忽然间觉得有些恍惚,好像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的出现仅仅只是个意外。
就像我的出现,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一样。原本以为我们可以朝着承诺过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可是,站在灰色天空下街角的我忽然间明白过来:承诺就像牛奶一样,所有的人都喜欢,无法抗拒,可是它的保质期并不长。
终于,南剑没有忍住,准确的来说是南剑的剑青龙没忍住,强烈的护主意识使其从桌上的剑鞘中一窜而出,在桌子上空旋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后剑锋直指西装墨镜里的人,那一瞬间,南剑本可以握住剑柄,可是他又在某种思想的驱使下放弃了收剑的念头:打破一下气氛也好。
南剑很满意的看着青龙冲着黑西装人过去,虽然心里知道这一剑肯定伤不了他,但吓吓他也好。
不知道是青龙的速度太快黑衣人来不及做出反应还是惊慌的表情被大大的墨镜遮挡住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两枚质地上乘的金属撞击的声音,然后就是青龙脱离原来的轨迹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沉闷声。
如果眼神也有温度的话,那么南剑得意的眼神也随之而降到冰点以下。像爱护自己的宠物一样,见到飞出去的青龙跌落至地上,南剑赶紧伸出右手,掌心对准青龙的位置,随即发力,一股气已然运于掌心,将地上的青龙吸了过来。
将宝剑握于手中时,南剑才开始观察四周搜寻释放暗器的人。心里一股闷火熊熊燃烧,像是秋季黄昏时荒野上广阔无边的野火。
洛十一郎至始至终一直坐着没动,只是眼神尖锐锋利的注视着周边的一切,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东西,都在视野与第六感的范围内。
刚刚击落青龙的是一枚只有玻璃弹珠那么大小的六芒星银镖,在空中从门外急速飞进的时候,由于光线的折射作用,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又极其微弱,但却没逃过洛十一郎犀利的眼神,银镖上泛着绿莹莹的光芒,没错,那只银镖上的确翠了剧毒。
如果南剑也发现了这个细节的话,他肯定猜出了这只银镖的主人是谁了。可惜,他所有的精力都被掉落在地上的青龙分走了。
文丘里手臂轻轻一挥,很绅士的打开了手中的纸扇笑着看着门外,好像在迎接谁一样。
客栈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随着文丘里看向了门外。忘记了说话,忘记了发出声音。
果然,门外的侧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先是脚出现,一只脚出现在了被门框切割出的几何图案里。
脚还悬在空中没落地之时,洛十一郎眉头微皱,瞳孔收缩,似乎这样可以看得更清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