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乏的太阳,静静地燃烧了中午和早晨之后,缓缓地向地平线下方落去。正在隐灭的白昼迷人地、忧愁地、鲜艳地泛着红光,象疾病缠绵的美女临终前颊上的红晕一样。蔷薇色的斜晖,闪烁不定地把大地上的景物变得如同大火烧着了一般,一片金红。
朋野站在木制了望楼上举目眺望,远处的青山顶带着灿烂的红光,山哪,树哪,云哪,霞哪,都变成金色的一片,他眼光缭乱了,不得不闭上眼睛,稍做休息。
伊藤率领部队追击敌人,已经一天一夜了,而且并没有丝毫的消息传递回来,这让他很担心。他开始后悔为何不强硬一些,阻止伊藤的行动,或者由他带队追击。凭他的谨慎多谋,应该比伊藤更安全一些。
想到这里,朋野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下了了望楼,向村子里走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请求天照大神保佑,保佑伊藤能够把部队安全带回来。现在驻地的防守由于兵力不足,已经让他感到了危险。
太阳缓缓落下了西山,月亮从那黑黝黝的东山顶露出圆圆的白脸,把清凉的光辉洒了下来。
二十多个鬼子从夜幕中冒了出来,披着月光,拖着疲惫的步伐,押着两个俘虏,抬着几副简易担架缓缓的接近了村口。虽然光线不足,距离稍远,但哨楼上的哨兵还是马上就认了出来。
“是伊藤阁下带人回来了,快去向朋野阁下报告。”哨楼上的哨兵冲下面大声喊道。
“快找军医,伊藤阁下身负重伤,需要马上医治。”离村口的鬼子哨兵还有一段距离,黄历便大声喊道,使得村口的哨兵注意力被分散,忙乱中不会仔细观察。
很明显,日本鬼子对化装渗透奇袭之类的战术并不了解,甚至可以说在开战之后就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根本没有提防。四个鬼子哨兵走出了掩体,站在村口迎接远道归来的同伴,这显示出日本鬼子已经相信了他们,放松了警惕。
特勤队员们默不作声,鱼贯而入,他们脸上都涂抹着泥土和污垢,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皱巴巴的,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几个鬼子从村里匆匆地跑了过来,其中一个身穿白大褂,挎着药箱,应该是这里的军医,黄历猛地咳嗽两声,示意手下做好行动的准备。特勤队员无声地散开,各自盯上周围的几个鬼子。
“伊藤阁下在哪里?”日本军医来到近前,推了推眼镜,焦急地询问道。
黄历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副担架,日本军医蹲下身子,瞪大眼睛仔细观察。
噗,一柄刺刀突然从背后刺下,用力很猛,刀尖从日本军医的前胸透了出来,日本军医张开了嘴巴,嘴里流出汩汩的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刺刀尖,一只大脚踹了过来,他扑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一命呜呼。
与此同时,特勤队员们突然发难,向身边的鬼子发起了攻击,刺刀、匕首向鬼子的要害杀去,惨叫声响了起来。这是黄历预料得到的情形,若论杀人的干净利落,这些人还差得远呢
“怎么回事?”了望楼上的鬼子扒着栏杆张望着。
呯黄历手起一枪,正中他的胸口,惨叫一声,这个鬼子一头从了望楼上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枪声响起,村子里顿时人喊马嘶,乱成一团。黄历留下一部分特勤队的战士占领了望楼和村口工事,准备接应第一总队的人马,又率领着其他人向村子里杀去。
鬼子在村子里并没有建立街垒等工事,也就是说一旦外围被突破,鬼子基本无险可守,只能依靠房屋建筑进行顽抗,他们的骄狂现在终于尝到了苦果。
枪声混杂着呼喊叫骂响成了一片,地上、房上、树后处处闪耀着爆炸的火光,子弹乱三绞四地在空中穿射飞鸣。鬼子匆忙之中组织起抵抗时,黄历带着特勤队已经勇猛的冲杀了上来。他们象一群猛虎,在了望楼上机关枪的掩护支援下,横冲直撞,步枪、驳壳枪一个点地扫射,手榴弹一个劲的猛扔,十几个鬼子的仓促抵抗并没有达到目的,反倒被压得步步后退。
说实话,黄历想得挺好,突破村口防御,猛打猛冲,直扑鬼子指挥部所在的大院。但他不是神仙,还是没想到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因为特勤队并不擅长巷战,一打进村子,三个小队的干部都带头向前冲,战士们也不停地跑,缺乏总体协调。几个回合下来,有的人冲到了前头,有的被堵在了后面,周围到处在开火,一时也弄不清哪座房子里是战友,哪间屋子里有敌人。
而鬼子也被打晕了,本来兵力就有限,在四个村口站岗放哨的便占了将近一半人马,剩下的成股兵力也就不到二十人,在朋野的指挥下,反击了两回,都被黄历和特勤队的战士击退。倒不是鬼子战斗力不行,而是黄历为了保险起见,将第一总队的短枪都借过来,装备了特勤队,连队长白春国都无奈地扛起了步枪。要知道,在近战中,手枪可比三八大盖给力,又是连发,鬼子虽然勇猛,拼刺技术高超,却也是抵挡不住。
朋野无奈之下,带着七八个鬼子退进了指挥部的大院,这是村子里唯一的砖瓦结构的房子,他们缩在屋子里,拼命地向外开枪,负隅顽抗。
黄历爬上房顶,想居高临下狙击鬼子,没想到这房顶是用麦秸铺成的,椽子是葵花杆,只听喀嚓一声,他便跌下房来。虽然摔得头晕脑胀,所幸只是些擦伤,并未伤筋动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