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去吧,跟着你们走,还不被你们干掉。黄历冷笑摇头,警告道:“做人别太过分,干海盗或许是为了生活,可糟害老百姓算不得好汉,早晚得报应。”
“是,是,好汉说得对。”王老虎连连点头称是,眼睛却隔着驾驶室的玻璃望着海中的小船,巴不得马上脱离黄历的控制,兴许他还想杀个回马枪也不一定。
“我的枪法你是知道的。”黄历用枪捅了下王老虎,“不想脑袋开花,就别动歪脑筋,回去老老实实当你的山大王去。”
“明白,明白。”王老虎陪着笑脸,等黄历指挥驾驶员调转船头,做好了加速行驶的准备,才在黄历的允许下,急匆匆地奔向顺天轮的后尾,丝毫也不敢停留,仿佛黄历的枪口一直瞄着他的脑袋似的。
“开船,全速行驶。”黄历望着王老虎的背影,大声命令道。
顺天轮轰鸣着冲了出去,王老虎猝不及防,在甲板上犹豫了一下,纵身跳了下去。按照顺天轮的体积和载重量,小木船想在行驶中再次劫持它,那是白日做梦。不说别的,就是硬碰,也能把那些小木船撞得粉碎。
黄历长舒了一口气,对驾驶室里的船长说道:“分头去救水手和旅客,然后在这里会合。”说完,他转身出了驾驶室,三拐两绕,回到了自己的头等舱,将衣服和裤子脱下,和面具包在一起藏好,静静地等着。
外面脚步声、人声嘈杂起来,而且越来越响,看来被海盗们关起来的旅客和水手们正在被放出来。黄历悄悄出了舱室,走到通往甲板的门口,观察了一会儿,趁人不备,他闪身而出,混入到获救的人群当中。现在一片混乱,互相间又不认识,正是掩藏行踪的好时机。
…………………
“舅舅,你刚才上哪去了?”妞妞被黄历抱在怀里,眼睛还是水汪汪的。
黄历笑着摸摸她的头,说道:“我就在你旁边呀,妈妈抱着你,你就没看到我。”
妞妞还是个小孩子,而且当时被珍娘捂着,生怕吓着她,也确实没多瞅见什么。黄历这一忽悠,她便信了。
珍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黄历,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确实很有安全感,但也很令人害怕,真是非常矛盾的心理。如果那时候他在就好了,自己不会被抢走,公公不会被打,丈夫也不会——
“珍娘,你去安慰安慰她吧!”黄历努了努嘴,别的旅客都拿着东西走了,泰丽还在那里哭泣,身心受到的创伤没有那么快回复。
珍娘点了点头,走进去扶着泰丽的肩膀,轻声安慰了一会儿,泰丽的情绪才稍有些平稳下来。
呜呜,轮船拉响了汽笛,两艘军舰很快便出现在轮船的南侧。船上的无线电台发出了呼救信号,这是驻烟台的美国兵舰“泊浦”、“比德”前来救援。短暂的沟通过后,“泊浦”号伴随顺天轮继续航行,“比德”号则向利津黄河入海口前进,去搜寻匪船。但黄历知道,这样的搜寻将一无所获,海盗们在浅海登陆,因为水浅,兵舰根本无法靠近。
海盗能否抓住,黄历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顺天轮竟然改变了航向,似乎是要返回烟台。这,搞什么嘛,到天津和到烟台的距离差不多,甚至到天津还要近一些,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顺天轮确实向烟台行驶,因为船长断定海盗是从烟台混上的船,按照太古洋行的规定,他们必须要返回出发港口进行调查,并写出事件报告。在途中,顺天轮又遇上了前来营救的英国兵舰“卫赤”号与“瓦特”号,并改由英舰护送南下,于第二天凌晨抵达烟台。
绕了一大圈子,又回到了出发地,黄历摇头叹气,有些哭笑不得。
可这回船上的旅客却暂时没有了自由,被统一安排到旅馆居住,名为保护,实为协助调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查清楚旅客和船上的服务员里有没有海盗的同党或内应吧,更奇怪的是,那位单枪匹马拯救客轮的好汉也不见了踪影。是躲在客轮的某个角落伺机下船?还是身怀绝技,中途跳海,能够游到岸上?还是——
反正,猜测有不少,但按照那个时候人们的思维水平和技术能力,谁也不会想到黄历戴着的是后世高科技的、几可乱真的塑胶面具。至于中国武侠小说中的易容术,那是传说,胡编乱造,别说外国人,就是中国人,也没几个相信的。
到了旅馆,黄历又发现一件尴尬的事情。当初泰丽在给他们登记的时候,竟然填的是一家三口,或许是只有一间船舱的关系。她当然是好心,可当局按照登记资料,也就只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黄历是不太在乎,可总得照顾一下珍娘的感受吧!
“我去找他们再要一个房间。”黄历得知情况,皱起了眉头,放下提箱,便要向外走。
珍娘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略一犹豫,却伸手拦住了黄历。
“别,别去。”珍娘有些讷讷地说道:“这样,会,会惹人怀疑,对你,不好。”
黄历眨了眨眼睛,他当然知道这样不好,正在疑神疑鬼的调查阶段,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可能让人注意。虽然他已经将枪和面具都藏进了提箱的夹层,但到底还不是万无一失。珍娘能放下羞涩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她虽然话不多,但却并不傻。而且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是越来越相信黄历了。
“你说得有道理。”黄历对珍娘的反应很满意,这倒不是因为能和她住在一起,而是珍娘在渐渐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