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可能,她真希望自己就这样没有知觉下去好了。
可是逐渐苏醒的意识,传递给她越发清晰的酸痛。
所有的感官伴随着意识的清醒开始发挥作用,四肢百骸散了架的痛楚让她忍不住轻轻哼了声。
有什么在拨弄她的发,略微有点痒。
她想睁开眼,只是觉得连睁眼这个动作都折腾。
自我斗争了大概一分钟,最上京子终于把自己从迷糊里分离出来。
从缓慢撑开的视线里,她看到一堵厚实胸膛。
从胸前的平坦看来,肯定不是属于女人的胸膛。
然后,霎时一个个镜头从记忆中掠过,偶尔还伴随着一些令人脸红的音频效果。
她定住了。
头顶还传来发丝的触动感,她慢慢仰头,入眼的是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脸孔。
“早。”
“……早。”她慢吞吞地应。
四周还是一片昏暗,但比起记忆里的昨晚显得明亮了一些,那是一种灰蓝色的室光,黎明的光线,说明此刻天刚蒙蒙亮。
足够了?
他还真是把“黎明之前”发挥到极致啊。
原以为“oake”的她哪里会想到,原来这样的事情,也可以一晚三次……
“我要走了。”
她听到低醇的音调,随着室外晨起的鸟鸣声飘入耳中。
没有雨,没有风,今天像是个好天气。
“嗯。”她低低回了声,把头埋在自己胸前。
不过,看着被窝里光倮的自己,感觉更奇怪。
“就这样?”头顶上的声音漾着不悦,他凑近她的耳畔:“真薄情。”
“还要怎样……要走的是你,敦贺先生!”小女生也不愿意了,明明自己才是被吃干抹净然后被落下的人,凭什么被始作俑者指控啊。
她猛地抬头,狠狠瞪着眼前那个调笑她的男人。
“留下来我是不介意,你呢?”
仿佛被堵住了喉咙,她回以一声闷哼,想想又觉得自己才是立场正确的一个,为什么辩不过他——“麻烦你别再让社先生为难了,身为一个当红艺人,一点自觉也没有。”
敦贺莲笑了笑:“我也有被你说教的时候。”
“……所以,今天会回去工作吗?”她没有继续跟他贫嘴,问了件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还有,关于《柒》的男主角一事……是不是,再没可能了……”
长眉微挑,他叹:“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总而言之,京子小姐用身体来换我回去工作,不回去的话,后果会很惨吧。”
“……我没有用身体……”话说到一半,她停了下来,然后无奈地望着他:“你又调侃我了对不对?”
“不敢。”莲伸手摸过床褥边的手机,“5点整,再不走工作人员都要醒了。”
闻言,京子开始四处摸索自己的衣服,可是细嫩的手臂还没伸出多远,就被按了下来。
想要送他离开的好意被他以“干脆给我开个欢送会会更隆重些”为由拒绝了,敦贺莲完全不许她起身,甚至要求她必须乖乖窝在被子里休息到起床时间,看起来独-裁的命令,她却很清楚是为了她好——现在的自己实在是疲劳得提不起劲来。
一边系着衬衫的扣子,一边注意她似乎又扯疼了身子,莲皱了皱眉:“今天的比赛,真的没问题么?”他现在有点后悔,虽然不后悔做了什么,却后悔做的时机。毕竟这次的甄选赛对京子而言意义重大……他不该这样把持不住。
她扯起一丝笑容,和他点点头:“你知道我一向体力好。”
咳咳。莲清清嗓子:“昨晚只一次你就已经说不行了。”
啪——一个枕头扔他脸上。
“快·走。”
她索性转过身去不想搭理身后不解风情的人,本来因为他的担忧,她还有些感动。
耳际的发鬓被人落下浅浅的一吻:“水帮你放在床边了,今天别太逞强,尽量多休息。”
最后一句“我走了”的告别随着拉门的合上而消失在房间里。
京子脸上的红霞久久不退。
她费力让自己从榻榻米上坐起身,屋里还留有他淡淡的香味。
余光瞄到墙角那一坨昨晚被替换下来被单,清浅的笑面转而化为一张苦瓜脸。
该怎么解释……救命。
☆ ☆ ☆
会议室的玻璃门被人一脚踹开。
“贵、贵雅少爷!”门外响起贴身主仆诚惶诚恐的惊唤,随后被踹开的玻璃门后走出一个不及半个成人高的身影。
会议室里一席老男女老少都震住了。
“为什么把我排挤在外。”千叶贵雅稚嫩的声音毫不掩饰他的不爽,他走到主位边,像个孩子会做的那样跃上桌沿,一屁股坐下。
“贵雅。”主位上jbs的真正掌权人——年过六旬的千叶景不赞同地训斥着自己的宝贝孙子:“这里是股东会议,尊重点场合。”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四起。
“我也有股份,为什么我不能参加。”
“那是——”那是他的生日礼物,任谁都不会认为,一个十岁的少年有资格参加股东会议。
“不用想怎么赶走我了,爸爸说过,他不在的日子,我可以代替他。”
千叶景花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平添几道纹路,他低声叱:“先从会议桌上下来。”
利落地一个跃身,千叶贵雅完美落地,朝桌边的记录员勾勾手指,那人赶忙给他拿来一张椅子。
“你这是要做什么?”千叶景虽然年迈,但身体健硕,耳力也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