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个时刻,独孤若璇一般都是在休息的。为了避免打扰到她,龙映寒严令殿内所有人在这几个时间段,若无急事,不要出入院子。纵使有急事,说话和动作也要尽量放轻。此时,由于院子里只有独孤若璇和暗夜雪两人,而两人又都没有说话。所以药房中的谈话声便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独孤若璇听出是龙映寒声音,便往药房的窗口走去,并示意暗夜雪不要出声。
药房窗户半掩,刚好可以清晰的看到房内的人,而房内的人却不易看到屋外。
屋内,只有龙映寒和风弄两人。之前不知两人在谈什么,只见龙映寒突然朝风弄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道:“多谢你能为璇儿请来天雪山的众位神医。”
风弄一愣,看着朝自己下跪的龙映寒,呆呆的站在原地。龙映寒有多骄傲,有多自负,他自然是知道的。不想今日竟会为独孤若璇朝他下跪,这一瞬,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独孤若璇会爱上龙映寒,而且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曾改变。这样的男子确实值得她去爱,明明心里已对龙映寒佩服不已,脸上却是满脸的不屑。
“不必!我并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她。”
龙映寒并未起,又磕了一个响头道:“我知道!所以我更应该感谢你!刚才是替璇儿谢过你,现在是我谢你。日后,璇儿还要拜托你!请务必尽全力救她。”
“这个无需你多说,我自会尽力,我亦希望她好好的活着。”
风弄摆着一张冷脸,轻轻的哼一声。话落,便转身往外走,似乎一刻钟都不想和龙映寒多呆。
“如此多谢!”
风弄与龙映寒从来都是两看相厌,可此时龙映寒的脸上却满是谦卑,不管风弄语气再恶劣,他都是温和以待。
见到这一幕,站在窗外独孤若璇早已是泪流满面,却死死的用手捂着嘴,以免哭出声来。
原本龙映寒是背着窗户朝风弄跪下的,此时风弄已经离开,他就站了起来,转过身。暗夜雪连忙扯了扯独孤若璇的袖子,示意她尽快离开,迟了怕是龙映寒会发现她。
独孤若璇知龙映寒定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所以便快步随着暗夜雪离开。
回到屋里,独孤若璇令暗夜雪替自己打理了一番,然后让他去请龙映寒过来。
龙映寒一进门,便担心的问道:“璇儿,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独孤若璇微笑的摇了摇头,“我就是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龙映寒依旧不放心,“真的没事?若是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现在是关键时期,绝不能马虎。”
独孤若璇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我保证!”
龙映寒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伸手亲昵的抚了抚独孤若璇的脸颊,带着一丝喜悦道:“璇儿,天雪山的几位神医已经在试着研制情劫草的解药,我们从宛城带回来那位奇人的手记对此大有帮助。所以你不要担心,你和我们的孩子都会没事的。”
独孤若璇脸上带着笑,眼里的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她握紧龙映寒的手,带着深深的哀求道:“好!但是阿映,若万一我没能挺过来,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养大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龙映寒猛得推开独孤若璇的手,站起来,眼中带着恸人彻骨的疼痛,毫不犹豫的道:“不!我不会答应你。”
独孤若璇也站了起来,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流。突然她的手一抬,一把短刀从衣袖里露了出来,然后直接抵在自己的喉结处。
“璇儿,你要干什么?先放下刀。”
龙映寒大骇,脸色剧变,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独孤若璇拿刀的手未动,往后退了一步。眼中虽有痛,却是坚定不移。
“阿映,我保证只要有一丝可能,无论多难,我都会活着。那怕如三年前一样,如活死人一般,我都会活着陪着你。但是万一我撑不住,你要活着,同我们的孩子一起活着。养育他,教导他,将我这个母亲未能做到的事替我做到,将我这个母亲未来得及给他的爱替我给他。我要他活得肆意,不必同你我如此辛苦。你若不答应,今日我便死在你面前。你了解我,我若发狠,你未必拦得住我。”
龙映寒眼底是一片深不可见底的黑色,透着一股冰冷。他瞠目欲呲,脖子上青筋暴突,大声的吼道:“我不!独孤若璇,你为什么这么狠?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什么总是逼我?今日若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会答应吗?你能做到吗?我说过,不管有没有孩子,都不能改变什么。你知道那三年,我有多么绝望吗?可是就算我再绝望,终是还有一丝念想,幻想着你也许终有一天会醒来。没有你的日子,我已经经历过了。你今日如此这般逼我,逼着我作出选择,不过是你不曾经历过那样的痛苦。若你真的不在了,你可知我会有多么痛苦?即使知道我会痛不欲生,你也还是要让我那样活着,如行尸走肉般绝望的活着吗?我只不过想求能陪着你一起死,仅是这样卑微的愿望,你也不能满足我吗?”
独孤若璇抵在喉结处的刀未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