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帅说得是……”知情的王思与张燕附和着点了点头。
“不对劲……不对劲……”陈蓦缓缓摇了摇头,忽然,他转头对众人说道,“你等且留在此处,一切按计划行事,一旦曹军大举追赶吕奉先而去,你等便趁隙杀入营中,烧其营、毁其粮,我且前行一步,去看个究竟!”
“陈帅,这……”众将面面相觑,正要相劝,却见陈蓦一夹马腹,早已朝着曹营而去。
且不说陈蓦孤身一人朝着曹营而去,在他看来,吕布多半是中了埋伏,被堵在曹军辕门外,虽说以吕布的勇武本不需陈蓦代为担忧,但是说到底,万人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悍,倘若深陷敌众,被弓弩手四面围住,即便是强如吕布,恐怕也插翅难飞。
要知道曹军大营中有多达五万的弓弩手啊,被这等数量的弓弩手围住,别说一个吕布,就是二个、三个,恐怕也要被活活耗死在这。
想到这里,陈蓦一抖马缰,叫胯下战马黑风加快奔驰的速度,忽然间,陈蓦在乱军之中看到了侯成的身影,他面色一喜,挥枪杀退冲向自己的曹军士卒,大声喊道,“侯成,温侯何在?”
不知为何,侯成的表情有些古怪,抬起手指着曹操辕门方向,说道,“温侯被困在……”正说着,他忽然面色一变,举起手中的长枪骤然刺向陈蓦。
当时陈蓦正顺着侯成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忽然感觉到旁边一股恶风袭来,下意识地夹住马腹,仰躺于马背之上,堪堪避过了侯成那一枪,随即起身望着侯成,惊声喝问道,“侯成,你做什么?!”
只见侯成面色一滞,也不答话,只管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朝着陈蓦周身招呼。
“铛铛铛!”
连续几招,不明其中究竟的陈蓦一枪荡开了侯成的枪势,怒声喝道,“侯成?!”说着,他面色一愣,朝着四周望了一眼,却愕然发现有不少曹军与侯成麾下曲部士卒将自己团团围住,他这才发现,侯成方才杀的,竟然是与他穿着相同衣甲的吕布军士卒。
“侯成,你……”
或许是明白了陈蓦话中的深意,侯成眼中浮现出一抹愧疚,压低声音说道,“吕布无情无义,我已弃之改投曹公,陈蓦,念在你我当初同僚一场,速速退去,我不追赶!”说着,他别过头去,不敢与陈蓦对视。
“你这家伙……”陈蓦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怒色,在环视了一眼左右,忽然一勒马缰,弃了侯成,硬是杀出一条通向辕门的血路。
侯成一见,在眼中闪过一阵挣扎之色后,忽然抬手一指陈蓦,高声喝道,“速杀此人,休要叫其至辕门!”
一声令下,侯成麾下曲部士卒并众多曹军士卒一拥而上,数量之多,如蝗般将陈蓦围住,挥舞刀剑长枪杀向陈蓦。
“该死!”陈蓦暗骂一句,奋力杀向曹军辕门,杀着杀着,他一抬手,忽然望见成廉、魏续二人,见此,陈蓦当即大声喊道,“成廉、魏续,速来援我,侯成已投曹操……”正说着,陈蓦面色一滞,因为他瞧见成廉、魏续二人竟提着手中兵器朝着自己杀来。
“锵锵!锵!”
连续挡下了成廉、魏续攻势,陈蓦心中倍感惊愕,惊声说道,“你……你二人莫不是也投了曹操?”
只见成廉、魏续二人脸上露出几分愧色,不做答复,待后面侯成赶到,三人围住陈蓦,一番乱战。
要知道,即便陈蓦眼下已拥有着接近万人敌的实力,但也架不住侯成等三人的围攻啊,毕竟这三人都是寻常将领,而是吕布麾下大将,他们的实力即便比较陈蓦亦相差不远,陈蓦何以能以一敌三?
撇头避开侯成刺向自己面门的一枪,陈蓦眼角的余光又瞥见魏续挥着大刀杀来,当即右手提枪一刺,勉强逼退魏续,还未等他喘口气,成廉手中的大刀却又临近了他的腰间。
“锵!”
千钧一发之际,陈蓦松开了握着马缰的左手,从腰间的剑套中抽出了半截短剑,硬生生挡下了成廉那一刀。
“该死的!”眼瞅着四周的曹军与他三人麾下曲部士卒一拥而上,拿着手中兵器朝着自己胡乱挥舞,陈蓦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深深吸了口中,微微倾斜身躯。
“这是……”感受到陈蓦手中一枪一剑上的戾气越来越浓重,三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之色。
当即,三人一拨马头,撤了出来,皱眉望着被如潮水般士卒围住的陈蓦,微微眯了眯双目。
一时间,陈蓦四周戾气大作,一道道月牙形的气斩骤然朝着四周迸射,竟有百道之多,伴随着一阵阵惨叫,陈蓦周身五、六丈之内士卒如同薄纸一般被撕裂,但见鲜血四溅,满地都是残肢断臂,以至于他周身数丈内,竟再无一名活口。
气斩斩铁:干戚之舞!
毋庸置疑,这是吕布的招式,是陈蓦当年学自于吕布,随后又私下传授给张辽叫他保命的禁忌招数,说句话说,既然张辽会,陈蓦没道理不会,只不过是碍于此招不分敌我,是故陈蓦以往不曾施展一次,而眼下,陈蓦孤身一人,身旁尽是敌军,这一招便有了用武之地。
在众多士卒面露的惊骇目光下,满身污血的陈蓦回头望了一眼侯成,其眼中杀意,竟唬地三人惶惶退了半步。
趁此机会,陈蓦一夹马腹,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