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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赛港派出的领港员的协助下,自上海沿太平洋--红海-地中海一路跋涉而来的“伊拉底瓦”号客轮缓缓通过马赛港狭窄的甬道进口,稳稳的停靠在了利浦农布码头边上。
在海关官员和卫生官员完成了对客轮的必要检查后,那些肤色各异着装不同的旅客们开始三三两两的从“伊拉底瓦”号上下到了码头上。
薛福成负手立于码头之上,没多费多少力气就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个穿着与自己颇为相似的旅人。
他冠玉似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严几道!”,他举起一只胳膊,冲正向自己走来的严复大力的挥了几下,同时脚下不停的迎了上去,而紧跟在他身边的杰米.埃文斯怔了一下,旋即便向他大步追了过去。
严复亦一眼望到了人群之外的薛福成,他那被红海的阳光晒得黝黑的脸上更是喜动颜色---所谓他乡遇故知,说得便是此时这般情景吧?
“叔耘先生!”,他几个箭步抢到薛福成面前,翕动着嘴唇,胸脯急促地起伏着,沉声道:“数年不见,先生仍风采如昔!严复……严复这厢有礼了!”,他说着便一抖马蹄袖,对着薛福成便拜了下去。
“几道,不必如此。”,薛福成一把搀起了严复。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一别经年的故人,亦压着嗓子道,笑道:“几年前薛某出洋之前,还曾赴水师学堂向几道求教呢,如此算的话,你还是我的小师傅呢。”
他说的是实情。去年年初他以三品京堂候补地身份担任出使英、法、意、比四国大臣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赴天津水师学堂向严复进一步咨询英国的风俗地理风土人情。
严复凝视着薛福成,目光倏忽熠熠一闪,两行泪水已无声地顺颊流了下来,他立刻抬起袖子将泪水擦拭了。微笑着继续道:“叔耘先生说笑了,这个小师傅的名头,严复当真是当不起啊。”
“三人行必有我师么,有什么当得起当不起的。”,薛福成混不在意的应道:“对了,几道,你从国内来,中堂大人可还安好?”。他关切地问道。
“中堂大人体质一向康健。在我等出洋前地饯行宴上。还能一顿吃下两条鲈鱼呢。”。严复笑着说道。
“哦。那就好。”。薛福成脸上现出明显地欣慰神色。点头道:“这就好……唉……”。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只见他先是抬头向严复身后仔细地望了片刻。这才重又转向严复:“几道。怎么不见任令羽任大人?”
“回薛大人地话……”。严复不动声色地用眼角地余光睨了眼已经竖起耳朵地杰米.埃文斯。对薛福成已是换上了官场应对地口吻:“任大人在海上偶染风寒。不便见客。便先换了便装。由几个随员护卫着去马赛市内求医问药去了。”
“哦?是么?那可当真是大事了……几道。事不宜迟。你我也速去市内与任大人会合吧。”。薛福成惊讶出生。脸上立刻添了几分焦急。他一把拉住严复地手。转身便要向来时乘坐地马车走去。
“等下……”。仿佛刚刚想起自己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似地。已经走出了几步地薛福成又向原地退了回来。
“埃文斯先生……”。他走到仍满面堆笑地杰米.埃文斯面前。略带几分愧疚地说道:“真地是非常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任令羽任大人会身染疾病。不过您放心……”。他拉起埃文斯地一只手。颇为诚挚地说道:“等任大人病体稍愈。我一定会立即为您引荐!对了。几道……”。他转过脸来看着严复。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姆斯特朗厂地助理设计师杰米.埃文斯先生。”
“埃文斯先生,这位就是严复严大人,您是知道的,他是任大人的副手。”
“哦?”,严复心中一凛,他上前一步,对着杰米.埃文斯伸出一只手来,用他那口流利的伦敦腔英语问候道:“您好,见到您很高兴。”
“我也一样。”,杰米.埃文斯用带着很重的广州口音的流利中文开口说道,在目睹了薛福成和严复这段精彩的双簧后,他脸上仍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但心中却已经微微感觉到愤懑。
“就先让你们得意一时吧!只要你们肯从阿姆斯特朗厂购买军舰,那作为你们竞争对手的日本就一定会花更多的钱和时间来订购新地军舰,而面对日本海军地扩张,你们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只不过那时,就未必是买家说了算的时候了……”,想到未来可能地美好前景,杰米.埃文斯不由得笑得更加开心,露出满口白得如象牙一样的牙齿。
京师,北海,镜清斋
当光绪带着个手捧托盘小太监沿着游廊从镜清斋内东面地韵琴斋走入东侧抱素书屋时,慈禧太后正斜倚在书屋内靠南边花墙边的竹榻上假寐,而李莲英则背对着书屋门口,跪在竹榻前的蒲团上,正双手成拳,专心致志的为慈禧太后捶着腿。
“皇……”,隐约察觉到身后有异的李莲英微转过头,旋即便被唬得脸色一变,差点站起身来,他利落的跪转过身,正要对光绪磕头行礼,却被后者一把掺在了原地。
“且先起来!”,光绪刻意的将声音压得极低。他伸手指了下摆在竹榻右手边上的那个绣龙瓷墩,“去,给朕把那个搬过来。”
“喳!”,李莲英亦极小声的应了一声,随后手足并用地从书屋内的水磨砖地上起身,蹑手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