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同,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旷野上,歌声在夜空中回荡着,一堆堆篝火边,抱着武器的江苏陆军官兵唱着这首他们唱了近一年的歌,这首歌不是军歌,但却是胜似军歌。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用尽气力嘶吼着最后一句歌词时,赵原的脸上尽是激动之色,他喜欢这个群体,因为这个群体绝不同于他所接触过的任何中国军队,或许这支军队挂着江苏陆军的名称,但先后在北军南军中呆过他却知道,江苏陆军比任何一只军队都更佩得上“中国陆军”这个四个字。
江苏陆军不是程德全的、不是李子诚的,而是属于江苏民众的一支民众武力,他的使命很简单“保家卫国”、“悍卫国法”。
“精忠”
“报国”
吼声在夜空中激荡着,那震耳欲聋的吼声似乎要把天幕撕开一般,今天是会操结束的日子。
抱着怀中的步枪,望着周围的兄弟们,于涛面上带着些笑容,现在他再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从爹娘死后,没有任何地方给过他家的感觉,即便是过去的第三师。
可是在经略使整编第三师后,他却发现部队变了,第三师开始给了他家的感觉。
“陆军就是我的家”
江苏陆军之中,他们给了于涛一个家,并且回报他的忠诚,从每月八元足饷,再到现在每月十三元,军饷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尊重,长官拿士兵当人看当兄弟待,而作为士兵于涛一开始不过只想着扛枪吃粮,可是现在他所想的却是不给长官丢人,不给自己的家丢人。
“我是第三师的一个兵,我的家在第三师……”
反复在心底念叼着这句话的于涛朝着胡二虎看去,胡二虎正在那里擦着枪,擦着他的手枪,刚刚晋升为下士的他每天都会擦那支没什么用的手枪,不过于涛却不会笑,因为当初他晋升下士的时候,差不多有两月的时间,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擦手枪,甚至于因此步枪没擦好,被连罚绕训练举枪跑了二十圈。
对于士兵来说,手枪是威风的象征,是身份的象征。
“二虎,听说没有……”
“嗯?”
正在擦枪的胡二虎一愣,有些诧异的朝于涛看去。
“部队好像是要开拔了”
“报纸上都写了,咱们要去张恒,没准到时能打一场国战”
胡二虎言语着,作为士兵,过去他从未考虑过什么内战什么国战的,他只知道当兵吃粮,可改编后,那些军官却告诉他们内战是军人之耻,国家之羞,军队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说白了就是打洋鬼子,在洋鬼子还在中国的地盘上横着,不把洋鬼子打跑,自己人先打起来了,那可不就是自家兄弟打架,让洋鬼子看笑话吗?
尽管他没提过问题,可在心里他却一直都有一个疑惑,假如……北军打过来,到时候,喊着不内战的长官们,又当如何?
但胡二虎不会说,他只知道服从命令,嗯,还有就是珍惜现在的一切,现在爷们出门不用再像过去一样被人指着叫“丘八”,而是一句一个“长官”,那语气中可是带着敬意。
“国战啊”
想着那两字,于涛的双眼中显出些憧憬,国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用场,每一个人,在每一个特殊的时期,都有特定的用场。
俄罗斯帝国,圣彼得堡,此时的圣彼得堡同俄罗斯的大多数城市一样,到处洋溢着浓浓的爱国激情,在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张贴着的标语,那些标语无疑都是一张张鼓吹战争的标语,奥匈帝国入侵同属斯拉夫人的塞尔维亚,激起了俄罗斯人的民族主义,对于悟信“大斯拉夫人”的俄国人而言,这场战争是正义的、是必然的,同样也是他们所渴望的。
当然,这些人大都是俄罗斯的中层精英,对于普通民众而言,虽说不过刚刚宣战,物价的迅速腾涨,着实让一些人恼怒不以,虽说在民族主义的鼓动下,很多人都默默接受了上涨的物价,但在另一方面,战争爆发后,因为禁止贵金属流出,俄罗斯便出现了地下外汇黑市,在任何时候,都有人需要外汇。
圣彼得堡巴林银行,早在十九世纪前期,便成为第一批进入俄罗斯市场的外资银行,在圣彼得堡巴林银行的算是规模最大的外资银行之一,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巴林银行的台阶前,坐在车内的欧阳书君先是朝着车窗外的银行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一眼对面的彼得?罗科夫斯基,他是去年欧阳来到圣彼得堡后发展出的第一批情报员之一。
“记住你的任务了吗?”
将档案袋交给彼得?罗科夫斯基,欧阳书君用流利的俄语问到,事实上他进入保安部纯属偶然,他自幼在哈尔滨长大,读的是俄国学校,说的是俄语,在海参崴商务学校毕业后,他原本是到连云寻找新的机会,可最后却阴差阳错的加入了保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