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开着,一只蜜蜂嗡嗡的飞进房来,在窗户玻璃上撞来撞去,初春的阳光穿过几株大树的,直射进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透过阳光的光线可以看到烟雾缭绕的痕迹,此时这个房间内完全是一片烟雾弥漫的模样。
坐在沙发上,左手夹着一根雪茄烟,肘撑着沙发扶手,李子诚眉目中尽是思索之色。
“少爷,穆先生来了。”
阿四进来禀报道。
“快让他进来!”
说话的时候,穆湘玥已经进来了。
“怎么样?”
不等穆湘玥坐在沙发上,李子诚便急切的问了一句,从离开餐厅之后,自己就一直在等着他能给自己带一个好消息,之所以自己要离开,为得是能撇开一些关系,同时又能在以后的谈判中占到上风。
“可贺可喜。”
面上尽是喜色的穆湘玥,这会依然像之前那样,恭敬而又大方地笑着说。
“未见事成,说什么贺喜一类的话。”
听着这话,知道事成了一半的李子诚,长松一口气,但却又故作平淡的说道,现在只是有个人有去开头,能不能得偿所愿,还要看以后,一抬眼,看着穆湘玥。
“你觉得的那关振铭如何?”
“自傲且自负,终生难成大器!”
作了番评价,穆湘玥端起几上早已为他备下的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正色道。
“不过,此人若是运用得当,不妨为我所用。”
“此话从何说来?”
同样对那关振铭没太多好感的李子诚随口反问道。
“致远,这种人,表面看似才华横溢,实则……”
平平和和地顿一直,穆湘玥难得的吐出一句粗话。
“也就是耍弄一下嘴皮子,嘴尖皮厚腹中空的货色”
点了点头,李子诚又是一笑。
“照你说来,这人是面君子,实小人了!”
穆湘玥点下头。
“阿四之前不是说了吗?他在递条子,阿四同意通报之前,一派恭敬模样,可转脸却又摆出几分自傲之色,改西餐厅等你,谈话时面带得色,三句不离他三叔,这种人……”
摇着头,穆湘玥只是一声长叹。
“可这种人若是拿来用,到是再合适不过,其所图无非利字,其所依皆为其亲,可本人却无功无名,今日之举,怕也是为已,若是诱之以利,没准连他祖宗他都敢卖!”
听着穆湘玥的评价,李子诚沉默了好长一阵子,才慢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
“这种人,用起来到是得小心一些。”
“嗯!”
点着头,穆湘玥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不管怎么说,这种人用起来是得小心一些,可太过小心,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妨就纵虎归山,没准能替公司多办点事。”
在这点上,李子诚与穆湘玥所见相同,但自己不能像穆湘玥一样,如此毫无顾忌地把话说明白,这件事带着太多的风险,稍一不慎,就可能招致奇祸。
而穆湘玥稍做思索才说道。
“致远,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派人去一趟海州考察一下,你看怎么样……”
“致远,如果在大总统没来找咱们之前,咱们还是不宜妄动,”
似漫不经心地说一句,李子诚随后不无谨慎的说道。
“这件事,咱们必须在小心从事,这事一个小心,就会招致奇祸,没成之前,咱们得和此事撇开关系!且不可妄动!”
话虽严厉,但语气缓和,而且面上变无严厉之色,说到些处,想到那关振铭自以为是的替自己冲锋陷阵,李子诚一笑。
“现在,咱们就看那姓关的,为利也好,为名也罢,他想要名,想谋利,就得替咱们先办成一件事,至于剩下的,慢慢透给他,让他给咱们办!”
听着这话,穆湘玥不禁在心底暗自佩服李子诚的谨慎来。
“三叔,事成了!”
前脚一进三叔的书房,满面得色关振铭便开口说了一句。
“说到底,三叔,到底还是您老的主意!”
抬眼看了眼面显得意的侄子,关冕钧只是一笑。
“那李财神他愿意了!”
“正是,三叔,到底还是您老,那张绥铁路,我不过是刚一开口,他便给回了!”
站在书桌前,看着三叔,关振铭满面尽是景仰之意,姜还是老的辣,这话诚然不假,当初自己提到京绥线时,三叔一个劲的摇头,说自己听到的那番话不过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之言,不可当真。
“三叔,我不过只是微微一提陇海铁路,那李子诚就立即让我给说服了,剩下的,就看您老的了!”
“京张铁路,每公里造价近四万两,倍于平原筑路,但凡私商,岂可能修此等复杂之路!陇海铁路,大半皆为平原,公里造价不过两万余两,谁人不愿?”
放下手中的古书,应一声音关冕钧这会倒是没有像往日那般严厉,但见侄子似乎有些得意,心觉欣慰的关冕钧倒是给他泼起了冷水。
“振铭,你这个想法是不错,以路权抵以六合公司,从而为政府谋得借款,可你想过没有,虽说陇海铁路规划有1800公里之距,可当年,张之洞从美商赎回粤汉铁路的修筑权,虽以高出原价近一倍的资金,也不过只有650万美元而已,若想以铁路路权为物,借款至多不超千五百万,这个数……”
摇着头,关冕钧知道这个数是决意不可能让大总统满意。
“大总统是决计不会满意的……”
声音一拉,关冕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