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洗劫!
在周作民的声落下之后,这间带着英伦风格的饭店客厅内,随之便陷入沉默之中,房内弥漫着。
陷入沉思中的李子诚甚至都没有去再去吸指间的雪茄烟,而是任由其在指间燃烧着,烟雾升腾着,弥漫着。.
对于周作民的警告,这次,李子诚倒是不再怀疑了,早在制定逐步推进“币制改革”时,财政部就已经对国内的存银进行过统计,而其中最大的阻力不是来自钱庄业,而是外国银行,中国市场存银超过十三万万两,而仅上海一地的外国银行存银即超过三万万两,全中国外资银行存银超过五万万两。
在过去的一年间,为了“消耗”外资银行存银,国务院多次通过各种名目向其借款,从而一方面加大工业投资,一方面利用他日银价上涨的机会,消除外资银行存银对币制改革的影响,虽说取得一些成效,但效果却仍不够显著。
现在那些洋行看到了其中的机会,银行又岂会没看到其中贮藏的“暴利之机”,如果洋行、银行都投身于这场投机之中,数亿两白银投入金融投机市场,那……一想到将来的股灾,李子诚却是一阵不寒而悸。
或许在未来几年内,借助一战带来的发展良机,中国实业可以得到迅速的发展,中国很有可可能在短期内实现国家的工业化。但是,这一场洗劫,能够劫掠多少财富?也许,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人,辛苦拼搏数年创造的财富,都会随着一场“股灾”而化为乌有。
“因此,现在,必须要趁其蠢蠢欲动之时,断然给其以沉重打击!”
道出这一句话时,周作民把视线投向总理。
趁其蠢蠢欲动之时。断然给其以沉重打击!
周作民的话让李子诚微觉诧异,他在思索片刻后,意识周作民这次来拜访自己,恐怕还有别的用意。
“说吧,维新,需要我做什么?”
通往天津的铁路上,一辆列车疾速行驶着,这列火车十年前曾是慈禧太后的“花车”。而现在却是的民国大袁世凯的专列,因袁世凯鲜有少走出中南海,更不要提前往它地的原因,所以平时大都停到火车站中,只有在贵客来临时,“专列”才会在其的命令下。驶往天津接待贵宾。
此时,这列于车站中呆了近半年未动的专列,在经过一番检修之后,便沿着京津铁路朝着天津驶去,刚过晚上十点。按往常的惯例,或许袁世凯早就早早的上床休息了,可是今天他却依然坐在沙发上,确切地说,直到现在,他却还没有一丝的困意。更不要提入睡了。
十点,正是夜深时,今天不知为何,天空却是阴云密布,车窗外是一片沉人深渊似的黑暗,既没有半颗星光,也不见一盏灯火。车厢内尽管灯光明亮、温度恬人,但身着一袭远征军式军装的袁世凯却仍有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这倒不早是温度低。而是心冷,根本原因是因为他心中的神魂不宁。
就在几个多时辰之前,他经历了一生中最为惊悸的时刻。在他看来,这种惊悸甚至超过当年摄政王把他赶出京中,似要杀他一般。
“李子诚遇袭!”
这个消急过去或许不显得有什么,但是此时显得格外的刺耳和恐怖。
可以说,在这个消息于总统府内传开之后,总统府上下的心都揪了起来,即便是精明如梁士诒,亦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天津,江苏陆军有三个半师在天津啊!”
在离京前,听到梁士诒说这句话时,袁世凯的脑中“嗡”地响了一下,手脚立时便觉绵软无力。耳畔又响起段祺瑞的话:
“若是李致远真想起兵,怕挡是不一定能挡住的了!”
段祺瑞的这一句话不是什么夸大之词,说的倒也是实话,三个半师,差不多六万人的百战精锐,一但打起来,那些从未上过战场,不过刚整训一个月的边防军岂是他们的对手,至于两个师的中央陆军、一个半师的省军,到时候……
车厢内的自鸣钟伴着列车的晃荡声“咔嚓咔嚓”的响动声,更给这个夜晚增添几分冷寂。终于袁世凯忍受不了这种难耐的沉闷,吩咐侍从给他泡一怀参茶,同时,又把车窗打开一些,深夜的空气显得有些冷冽但却又有几分清新。
手捧着一杯热参汤慢慢喝着,袁世凯的心绪渐渐安宁下来后,从事发直到现在,一个大疑虑又从脑海里浮了出来:是谁干的呢?
难道又是革命党?
想着革命党,心里一亮:难道说,是革命党企图借机制造内乱?想到这一点,想着那位“盟弟”,袁世凯的心中不免对他生出一丝惋惜之情来。他甚至想到,若是李致远能再放一些手,能再看一些东西,也许自己和他还真能结一场君臣佳话出来。
用人如用器。
固然李子诚的身上有许多不足之处,而且心里还不是他袁世凯的人,但他毕竟是今日中国上下,少有的能做事的人,这么大的中国,能做事,能办事的人,在过去的一年间,他数来排去,最终,还是没排出两个来,至少能像李子诚那样,把一切都弄的游刃有余的人没几位。
甚至就连他一想就觉头大的“财政”、“关余”、“关税”、“厘金”等等内外最重之事,他都能轻易的,不动声色的加以解决。
不仅如此,他现在还大刀阔斧的收拾着地方,而且还能让地方上无话可说,有些事情,即便是在他袁世凯看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偏偏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