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袁世凯的脸上挤出些发自肺腑的笑声,如果说在两人于天津演的那几天戏之前,李致远直接上了军舰,回了连云港,他会比梁士诒还担心,可是现在,他却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燕荪。你看看报纸,这报纸上的通电,大都是劝李致远以国事为重,切莫一切孤行。而且还有人欲组团前往连云港游说李致远,可以说,现在,李致远他是千夫所指,而本大总统……”
笑着,袁世凯半闭上眼睛,极为轻松的手点着桌面。似乎是在那里点着戏拍,全是一副极为悠闲之色。
“大总统……”
瞧着大总统那一副安闲之色,梁士诒的心下却是一急,那报纸归报纸,通电归通电,到最后还不是实力说话。
“燕荪,你不了解李致远啊!”
话时功夫,袁世凯却是渭然一声长叹。别说梁士诒不了解他,即便是他袁世凯,又岂看透过李致远。两人在天津的一夜深谈,多少让他对李致远有了一些新的认识,李致远那个人,之所以让人看不透,就是因为私心太少。
私心!
人人有之,可为公而自损之人,又有几人?宁可担上一个臭名,也要为国家办点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点,若是。若是李致远能一直这么持以公心下去,他倒也不失是个……
想着李致远这次为了“避免多年心血毁之一旦”,而自损其名的行为,袁世凯的心下对他倒是觉得有些愧疚,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像是梁士诒一样,又已之腹度他人之心了!
“大总统,士诒对李连云是不甚了解,可却知……”
声音微微一压,梁士诒吐出一句话来。
“这权力,终归还是好东西!”
在梁士诒的这番话中,还是有些其它的隐意,不过,这会他只是点了一下,随后他看着微微愣神的大总统,又补充一句说道。
“即便是李连云此次持以公,谁又知道将来会不会……”
沉吟着,梁士诒却不再朝下面说下去了,听着他的这一番未尽之话,袁世凯却是沉默下来,在沉思良久之后,他方才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袁项城是不会动员军队,让世人笑我的了!”
一句话吐出时,袁世凯只觉得心下压着的一团气似乎随着这句话消散了,那股气是什么?一时间他也弄不明白,但他却知道,这一次,他要和李致远比一下,比一下公心,比一下那坦荡之行了。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在袁世凯看来,或许,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他“持以高姿态”的必为之事,既然要装,那就装到底吧!
“燕荪,现在,那件事,差不多该收尾了,若是收尾后,还有赢利,看看,大家伙谁的厂子需要用钱的,就给他们一笔低息的款子,这国家啊,无工不强啊!这一点,李致远看的透,也看的远,这一点,咱们得多和人家学学!”
一番叮嘱之后,袁世凯闭上眼睛,随后又补充一句。
“以贪对廉,贪以树廉,国-务-院那边,为何不贪,是人家口袋里有钱!好了,你下去吧!”
说罢,袁世凯便端起那茶杯,却没有喝其中的参汤,只是端着茶杯,显然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心知大总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的梁士诒,在心下暗叹一声,便退了出去,在走出居仁堂,即将上车时,看着那辆326轿车,梁士诒不禁摇了摇头,怎么到处都是他李连云的东西!
“藕初,”
几乎是在刚一进入穆的办公室,李子诚看着他时,脸上就挤出了一团花来。
“这一次,咱们可是发了一笔小横财啊!”
“是啊,发了一笔横财!”
穆笑着,为总理倒了一杯茶,这一次冒险,总理还是赌赢了,准确的来说是周作民赌赢了。
“维新这件事办的不错!”
李子诚的话让穆颇以然的点点头,一开始,公司甚至都没有插手,全是靠着周作民自己去操作,而在他的操作下,不单是赌赢了,而且淮海银行还大挣一笔横财。
“总理,上海那边发来电报,赢利估计超过……”
穆伸出几个手指头,虽说没细说赢利的具体数字,但李子诚还是知道那三个手指头代表什么。想着这笔巨款,他还是忍不住笑了笑了。
“这下好了,至少不差现款了!”
说道的同时,李子诚又看一眼穆说道。
“告诉维新。加把油,争取把汇丰给我打跨了,把这头金融吸血鬼,给我彻底解决了!”
对于汇丰银行,李子诚个人并没有多少好感,毕竟,多年来汇丰一直配合着英国政府。对中国金融经济实施掠夺,能利用这一机会,摧毁汇丰,恐怕比巨额赢利更为重要。
“这是当然,趁他病要他命,汇丰这一关,咱们是不可能让他过去,不单是汇丰。就是涉足其间的外国银行,咱们也要临门踢上几脚,不毁了他们。也在踢得他们大伤元气,不单如此,更重的是,要让老百姓知道,这些铁打的外国银行也不可能,只要汇丰一倒,估计全国上下,老百姓的存款损失将会超过三亿元,这些年,那些官绅信外行不信国行。这一下,无论如何都得让把这股歪风给扭回来!”
话时,穆的脸上带着些嘲讽,那些达官富绅们总喜欢把钱存在外国银行之中,似乎外国银行更让他们放心,可他们却忘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