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位小兄弟,听说你也在找周某?”周乾看向左飞,自上船以来,这位剑邪就一直一言不发,只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
“我练剑以来,一直都有个野心,想成为绿林第一剑手!所以想与你打上一场,要么杀了你,要么被你干掉!!”
“放肆!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王狼脸一沉,呵斥道,随即船舱外窜出多位丐帮好手,似是一言不合,便要把他该走。
周乾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只轻轻道:“这便是江湖嘛,新人要出头,你得给人家一个机会。既然你想比剑,便与你切磋切磋也无甚。”
二人站到甲板之上,分立对峙,左飞也已拔出了他那从不离身的铁剑,虽说剑身上还有几个缺口,但保养的很好,白刃生光;周乾却不用兵器,只随意的站着,如山似岳,外柔内钢;不消片刻功夫,左飞额上的汗珠已滑落下来,但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看似满身破绽,仿佛只一剑便可,但常在生死边缘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出剑,出剑必败!一股沉重的气氛缓缓生出,在旁观战的几人都感受的到。
‘咕咚!’静谧之间,一响声传出,原是朱八紧张之下,咽了口口水,却也没料到动静颇大,手忙脚乱:“俺不是故意的,俺……”
就在这时,左飞出剑了!!
如毒蛇吐芯,只手腕一抖,剑尖便扎向那周乾的咽喉;他的剑,要比江湖上九成九的剑手都快,靠的便是这耍大枪般的精湛手法,周乾轻咦了声,“有些气势!”但身子不知何时已微微一侧,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剑。
快剑不只得快,且准,一息之间五剑,分刺眼、脊椎、肾脏、心、肝五大要害,但皆不中;却也不灰心,脚步连连向前,每一步都是三寸,不长不短,仿佛量好的一般,这是发力的最好姿势;招式时而有,时而无,但招招下杀手,数次间离周乾要害处仅差毫厘,光看上去,情况都已紧张十足。
“你的剑术已自成一路,我没什么好说道的,但只有一点,杀气太重!”
“剑是凶器,剑术乃杀人伎俩!”
“不,你误会了——”见那左飞听不进去,只一门心思出剑,淡淡一笑,把双眼一闭,双脚不丁不八,任你剑再快,依旧沾不了身。
“我并非让你改邪归正,去做善人,但杀气这种东西,说有也可,说无也行,但你一门心思杀人,便是不露出破绽,也会被心思敏锐之人察觉,便似这般,”周乾如是说道,忽的往剑身一拍,左飞受不住力,铁剑打着旋脱手而出,插入甲板上,嗡嗡作响。
“剑术,便是把剑使的无声无息,让人死到临头都察觉不到的一门学问,”不知何时,周乾的指尖已停在左飞脖颈的大静脉上,稍稍用力,便可划破,“你若是收敛不住杀机,永远成不了一流的剑手。”
左飞早已气喘吁吁,汗湿全身,眼中却仍是不屈!
“休息一下吧。”
“三叔,此人如何?”王狼趁周乾观赏这濯濯江水之际,悄悄问道。
“有些天赋,更难得的是心思纯粹,只是没赶上好时候。”
“这是何意?”
“乱世好武,太平重文,这是历年不破的道理,便是一口好剑,也需要千锤百炼的,六七十年前,中土大乱,胡汉逐鹿,方涌出了我师父周询、大侠令狐雄、上任丐帮帮主屠勇一批的剑豪枭雄;再近一些时日,便是二十多年前,黑道气焰滔天,加上前朝余孽不停作乱,我这一辈的江湖中人才能打的出来;时局动乱,虽说寻常百姓受孽深重,却是我辈中人奋发激昂之时。”
“如今天下已承平百载,人心思安,黑道绿林仅剩余烬,早已不成气候,池水太小,草莽之中再也生不出豪杰之士。便拿这左飞来说,似他这般的剑客只需与真正的高手拼斗上几次,若是侥幸生还的话,便能察觉自身的缺点,如今却还要我来点出,你可懂了?”
“原来如此,”王狼恍然:“怪不我们这些小辈总觉得如今的江湖无趣的紧。”
“起风了,回屋吧。”
回到船阁中,朱八这小子已不知去向,听说已兴冲冲的跑到菜房里,要做上几个小菜给师傅品鉴品鉴,而左飞却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小八看来是要跟我一段时间,那群黑道人士也该不会纠缠;此船过上一二日会在舸城停留,补些水食,接下来便是是一路北上,直达通天河,所以你若是不想与我等同行的话,就得尽快下船了。”周乾解释道。
那剑邪倒是罕见的犹豫了好一会儿,忽然拜倒在地,“我想请前辈教我剑术!”
“哦?为何?你不该是个容易屈服的人。”
“能指导我的,偌大的江湖之中,也就只有您了;而学成之日,便是取前辈项上首级之时!!!”
“哈哈哈哈……你是让我给自己培养出一个对手吗?”周乾面上先是露出一丝讶容,继而大笑起来,过了半晌,方轻轻点头:“有些意思!”
大船逆流而上,横渡洛水,行了数十日,约有一千多里,方从支流插入通天河,水面却是一下子开阔了起来,万顷碧波,浩浩荡荡,往北铺散;水流也不似先前那般湍急激促。岛屿星飞,碧水青天,若相涵吐,整个水面,都好似一块碧玉。
船上的舵手船员们也都松了口气,得了片刻的闲暇,朱八趁着难得机会,还求了一位弄网好手抓了好些鱼虾蟹之类的水产,刷毛去鳞,忙的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