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刚做完早课吗?”周乾随意问道。
没想秦渔却是不答,半晌过后,大门又开,一道金光裹挟着一只小人飞来,停在半空,“师弟勿急,师兄我刚刚以元婴游历凤栖山归来,且待我元灵归一。”话音刚落,一股庞大的精气从小人身上降下,落入百会穴中,紫气缓缓生出,盘旋在身外,浮浮沉沉,片尘不沾。
‘先天紫气!’周乾心中不禁佩服,这可是道家之宝,唯有道行津深、天赋异禀的仙门中人方能从心法中悟出,万不存一,不到一炷香时间,秦渔双眼青光大亮,复又收起。
“那凤栖山离此地足有三百里,师兄竟能神游物外,瞬息便回,想必离成就那元神正果,已是不远了吧。”
“我早在五十年前,就把本门心法修练至最后的第十五层,如今经历三灾五劫,已到了最后关头,最近元婴常有飘空之感,想必是雷劫将至的征兆。”秦渔也不隐瞒,直言相告,“刚刚去那凤栖山,也是想寻找一风水良地,以备度劫之用。”
周乾一愣,问道:“师兄不打算在青城三十六峰中,挑上一座么?”
“我不想此事让太多人知晓,到时还要麻烦你们几个师兄弟帮我护法一二。”
“这自是应该。”周乾见秦渔不欲多谈,也止住了话语。
“不总说我了,还不知道师弟你今日来是为了何事呢!”秦渔一拍脑门,笑道。
“周乾想趁着十年未过,去云南一趟,今日是来跟大师兄道别的。”
“云南!?滇西!!”秦渔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非去不可?”
“嗯,师弟得了个消息,有处精煞之地藏于大理古平某处。”于这般重要的消息,周乾亦是实话相告。
果不其然,秦渔未起半分邪念,反倒是担忧道:“哪里可不太平啊,最近得了消息,南极宗教主似乎都要亲自驾临,峨眉上一辈的三十一位好手已经出动了一十四位,大多都是元神之辈。声势不比我青城赤身一役要小,前途多舛啊。”
“想要好处,风险肯定是要担的,师弟心里有准备,”见周乾早已下定了决心,秦渔叹了口气,不复再言。
数日过后,打理好了行装,与参爷知会了声,便驾剑腾空而去。
层层白云被剑光破开,滚滚滔滔,周乾刚准备欣赏此间景色,就被参爷打扰,嘿嘿一笑,道:“看我老人家给你变个戏法。手往前连点“还不现身!”两道白光闪过,左飞与朱八二人同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来不及感叹这隐身之法如何高明,周乾就头疼了起来:“不是与你二人说过,要远行一趟,你们怎么也跟了上来。参爷你也真是——”
“嘿嘿,周师傅,是俺老朱的主意,与参爷爷和左飞小儿无关。主要是玉虚峰虽好,到底太清净了些,又听有人说,再过个几年本门就要封山了,便想乘机走动走动,参爷爷被俺吵的不耐烦,便点头同意了。”朱八大包大揽道。
“那你可知此行十分危险?”周乾耐心的问道。
“这你无需担心,他二人的安危,参爷我保了。”参爷拍了怕胸脯,语气颇大道。
周乾倒是不怀疑这位万年老参的手段,精怪之流,成形不易,但无劫难,年岁越久,道行便越深,积累雄厚之下,更能脱去凡躯,化做人形,便是飞升了灵空仙界,也能赚个草木仙人的位子。
“去便去吧,遇到危险先跑便是。”木已成舟,周乾叹了口气,无奈道,如今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
朱八与左飞二人互视一眼,都是兴奋不已,还未走出青城派的范围,便见得一道金光停留在半空。
“大师兄?”周乾一愣,连忙迎了上去,“先前不是别过了么,师兄何必又来相送?”
“我可不是来送你的,”秦渔笑了笑“我是来与你一道上路的。”
“这——”周乾心中感动,叹了口气,“这是师弟自家事,让周乾自己来吧。”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大师兄,照顾同门师弟,不是应该做的嘛。”秦渔貌似不满道:“莫要把师兄当外人啊,不就是区区数年么。”
“大师兄这几年应该另有安排吧?”
“只是几个异派的好友相邀罢了,我已飞剑传书,一一辞掉了。”虽只短短几句话,但周乾清楚这定然不似话语间那般轻松的,百年,便是修士,又能有几个百年……
云南位于中土南疆,旧时称之为南越,素有‘彩云之南’之美称,地处边陲,深山老林众多,长年累月被瘴气毒虫围绕,苗族、羌族、傣族、彝族等外姓久居于此,倒是比汉人还要兴旺。
四川云南二省仅一线之隔,倒也非太远,但只看风俗,却是迥然不同,这里少有释道二家的痕迹,倒是巫祭横行,蛊饲盛传,那屠龙尊者、万毒老祖便是其中的翘属。
倒也并非无有正道人士,如丽江瑶族女仙段真真,云龙雪山断浪崖冰凌洞修士天秤子,石门关散仙樵老头等一众散仙,个个所学繁杂,但名声都是甚好。
两道遁光接连穿过莲花山、良水、本月寺,从川省进入云南界内,停了下来。
“大师兄,为何不走了?”
“先停一停,毕竟都赶了一个月的路程了,怕那两个小辈吃不消,况且也不知峨眉与南极教的斗剑如何了,还是要先打听打听,免的一不小心,被卷入其中。”
“便依师兄所言。”
二人剑光一按,往下方山头遁去,在林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