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的话,像是在肚子里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一般,明明满手心的冷汗,可是他说出话来时,竟然一丝犹豫也没有。
是的……从上官玄烨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决定!南问瑶下手在先,若是他不从,南家权势滔天,以后恐怕留不得他,如今他卖一个人情给南问瑶,只希望日后皇后娘娘能够记着这一点,能保住自己这小命一条。
至于欺君之罪……那也只有瞒一步算一步了。
上官玄烨许久没有说过,只是默默的站在床前,身影笼罩着颂钦苍白的小脸,颂钦慢慢皱起了眉头,似乎被这强烈的压迫感而微微害怕。
“下去吧。”许久,上官玄烨在幽幽的说了这一句。
南问瑶松了口气,看着太医颤颤巍巍的离去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上官玄烨一眼,他的脸色平静,但却是异常的平静,仿佛整个人都没有了情绪一般,叫人觉得恐惧。
鼓起勇气,她却还是上前,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腕,小声安慰道:“皇上你放心吧,颂钦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将她移到静心殿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一步!任何人更是不得接近探望。”上官玄烨冷冷的说完,转身要离开。
南问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焦急的道:“皇上,她的身子还没好呢!静心殿太过冷僻了,她在那里怎么能好得起来?”
上官玄烨转眼看了南问瑶一眼,毫无表情的道:“你不用说了,朕不需要你对她好,她既然敢犯错,那就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何况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朕关她几天吗?”
“这……”南问瑶一时无语,只要悻悻的点头,“不管皇上您心里怎么想,我是虚情假意也好,怎么都好……我与颂钦认识那么久了,你告诉过我她的事情,她为你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同为女人,我只是……不忍心而已”
“朕不需要再向你说一次吧?”上官玄烨冷冷的丢下这一句,甩手进了内间。阵厅何血。
南问瑶幽幽一叹,看了看颂钦,最终却是勾了勾唇角,便出门吩咐风行了。
风行做事一向利落,很快颂钦在昏迷之中就被送往了皇宫里偏远并且荒废已久的清心殿。
做完了这一切,南问瑶又回到了上官玄烨的寝宫,风行还没有回来,其他的自然太监们不敢拦她,她没让人通报,自己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上官玄烨还在内间,那是他的一个小书房,放着书柜以及一些珍贵的宝贝。
南问瑶看着他就站在书柜前,背影有些萧条,静静的看着什么……
南问瑶知道的,她一步步的上前,可是还没走几步,便被上官玄烨的声音叫住,“谁允许你进来的?”
“臣妾是来告诉皇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南问瑶说着话,还是一步步的往前,南问瑶也不是第一次不听他的话,两人都习惯了,她走近了,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玉坠。
那个白玉的玉坠,木兰花的模样,精致并且珍贵。
“这种东西,早些毁了吧,何必留着?若是她知道了,可……”南问瑶的话被上官玄烨冰冷的打断了,“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决定该如何去做!”
上官玄烨转身,南问瑶就站在他的身前,他看着她,冷声道:“朕当初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情,无非是想让你安心,让你知道没有人会想走你的位置!朕既然娶了你,你便是朕的妻子,这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可是……皇上以为臣妾朕的什么都不明白吗?”南问瑶低头,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臣妾不敢说多了解您,但是却也看得出来,你对颂钦,早就不是对待一个棋子那样,更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卑劣的利用!”
“那又如何?”上官玄烨眯眼,看着南问瑶的眼睛里,充满了暴虐的危险气息。
“不如何……”南问瑶的眼睛泛着泪光,她低垂着眼时,被密长的睫毛挡住了泪光,再次抬起头,还是坚持着平静的道:“只是皇上告诉臣妾这些事情,恐怕不是因为信任臣妾,而是在防着臣妾!您认为臣妾会伤害她……”
上官玄烨没有说话,但是南问瑶却接着道:“是,一开始臣妾是愤愤不平,甚至想杀了她!可是后来你做了那么多包庇她,臣妾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情本来该永远被埋葬,因为若是她知道了,那对她来说,一定是天塌地陷!你把这事告诉臣妾,是想让臣妾以为握住了你们之间的死结,这样臣妾就会以为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真的没有必要了……”
南问瑶幽幽的转身,不叫他看到她的眼泪,可是声音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皇上注定了这一生不平凡,臣妾既然选择了嫁给您,那么便理所当然的要承受一切……如今选秀在即,一切都是臣妾在主持着的,后宫不可能永远只有一个女人,臣妾既然能容得下一个后宫,又怎么容不下一个颂钦?”
上官玄烨什么都没有说,手上的玉坠握紧拿着,南问瑶却一点点的离去,“您实在不必对她这样,这个玉坠毁了吧。让那个秘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这样您也不用担心,有一天她知道一切后,会离开你了。”
“你说的对,有些事情可以掩埋一辈子。”上官玄烨笑了起来,没有什么情绪,平淡的勾着唇角笑道:“可是人心却不能掩埋痛苦一辈子,这件事是朕做的,朕会承认!这个玉坠是最好的证据……总有一天,朕会告诉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