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钦从骄子中下来时,正是满天飞雪的时候,风中夹着寒冷的雪花扑面而来。如同刀一样,痛痛的割着人的脸一样。
一边的宫女匆匆跑过来搀扶着她,将热乎乎的手炉递到了她的手中,颂钦紧了紧穿着的貂皮大衣,就听到墨诏枫道:“进去吧。”
踩着风雪,走进内殿时,所有的东西都仿佛被关在了门外,屋子里特别安静也很暖和,宫女们都在外面守候着,只有墨诏枫和颂钦两个人进来。
一走进来颂钦就闻到了一股特别浓重的药味,闻着鼻子都觉得特别的苦。墨诏枫伸出手为颂钦脱下了貂皮大衣,搀扶着她一步步的走进屏风后。
“来了?”不知道有多久再没有听到墨诏枫的声音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冰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但是却听得出他的声音虚弱了许多,伴随着他说完话之后,又是一阵咳嗽声。
颂钦的眼睛只能看到特别弱的光亮,但是心里却是非常的不安,她没想到墨诏君在草原上所遭受的一切。居然会成为这么沉重的打击。
他这么寒冷又高傲的一个人,却经历了这样的惨痛失败……贞讨木亡。
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涯叔,怎么样了?”听到他的墨诏枫的这句话,颂钦才知道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涯叔,也是长时间没见了,颂钦清楚的记得他是一个顶级的大夫,心里有感觉该存在着最后的希望。
但是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得到涯叔的任何回应,而是听到他一声像是已经没救了的叹息声,颂钦无法看到他低下头时,眼睛里的痛苦,还有他轻轻摇动的头,她只听到了那一声已经绝望和奔溃的叹息声。
可是她已经明白了这叹息的意味着什么。
真的竟是伤得这样重吗?真的……如墨诏枫所说的,没有希望了吗?
“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了!”涯叔说完。便放下了手中的药碗,垂下头看了看床上半躺着的墨诏君。才慢慢的退下,他的背影好像苍老了许多,鬓间已经长了白发,也就这几挑……就老了十几岁似的。
墨诏枫的手不禁的捏紧,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颂钦的手,赶紧看了墨诏君一眼。
墨诏君特别劳累,整个人看起来都特别的虚弱,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脸皮惨白,因为瘦了许多的关系,脸颊看起来越发的棱角分明,颧骨也高了许多……
他闭着眼睛,墨诏枫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虚弱的墨诏君,因为他从来表现得都特别强势,特别冷漠,特别果断,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犹豫不决,也绝不会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但是现在……
墨诏枫心里特别酸楚,将颂钦小新的安置在床边的椅子上,才上前蹲在地上,轻声叫道:“大哥……”
喊了一声,他却不清楚该说些什么好。【92ks. 】
“没关系的,这一天……朕早已经在等待了,但是来得比预料早了些而已。”墨诏君没有再咳嗽,说话时也没有力气,但是却字字清晰,还有着为他量身定做的冷冽。
真的是……已经病成这样了,却还是在逞强。
颂钦抿了抿唇,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这样的难过。她与墨诏君本来没什么交集,就算她嫁给了他,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感觉……
曾经有段时间她很讨厌他,他高傲自大,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副高高在上掌控全世界的样子。
但是现在他这样无助的躺着,说话时比以前多了几分柔和,却叫颂钦觉得特别的心酸。
或许对于墨诏君这样狂妄自大的人来说,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才是最痛苦的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墨诏枫嘀咕的说着,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墨诏君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了颂钦一眼,看着她死板的双眼没有焦距,也不清楚落在了什么地方,想起墨诏枫告诉他颂钦已经失明的事实,不禁得叹息:“都是朕的错,没有保护好她……”
他答应过墨诏枫,会照顾好颂钦,但是却让她从眼皮子底下被人俘虏,他没有能力去救她,还让她失去一双眼睛。
颂钦咬了咬唇,忙解释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所有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输了就是输了,朕不需要你为朕找借口。”墨诏君静静的闭上眼睛,口气却特别的果断,动怒了气息,却不停的咳嗽了两声。
“大哥,你放心……东陵的事情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任何时候便能出发。”墨诏枫赶紧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他不想让大哥将这次失败看得太重要,尽管墨诏君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可是对方是上官玄烨……可能是一时的失败,这并不代表什么。
他肯定能讨回来的。
“朕怕是看不到两国统一的那一天了……”墨诏君叹息了一声,颂钦有点木讷,就听到墨诏枫慌忙的打断道:“不会的,大哥,你一定可以看到的,你还记得吗?我们答应过母亲,一定会亲手完成她的心愿的,所以你一定要挺住,我会完成这一切的,你要亲眼看着……”
墨诏君特别冷酷的脸上,好像有了一丝笑容。
沉默了好长时间,他才道:“这里有一道朕的旨意,你先拿着。”
墨诏枫点了点头,从墨诏君的枕边拿起了一个特别精致的匣子,不禁的问道:“这是……”
“朕的遗诏。”淡淡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