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里瞬间传来阵阵杂乱不齐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好多身影急急地朝村外跑去,一片嘈杂。
胡同里,隐隐传来孩子哭声,夹杂着一两声狗叫,在暗夜里,显得格外的动人心魄。
林雪漫也跟着人群朝村外跑,想一探究竟,却被循声赶过来的于桂娘一把拉住,她看了看匆匆从身边跑过的身影,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村里的男人大都参加了民兵团,他们肯定是出去演练去了,这两天经常这样集合。”
“演练?”难道这是许元启为了应付突发的情况,而有意训练村里的人?
“嗯,他们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于桂娘莞尔一笑,拉起林雪漫的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走,咱们回家吃饭吧!”
林雪漫望着顿时安静下来的村子,心里依然感到七上八下的,说道:“嫂子,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咱们去镇上走一趟吧!顺便看看郝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好,等我锁上门!”于桂娘一溜烟转身锁好门。
两人快步朝村外奔去,走到村口,却没有看到那些集合的男人,正狐疑间,却看见一个身影急急地奔过来,是大喇叭,看见两人,她急急地说道:“夫人,桂娘,这次不是演练,村里的男人都去海边了,月氏军队已经到了,听说,已经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林雪漫和于桂娘齐声惊呼道。
“嗯,镇上的男人都去海边增援去了。”大喇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惊慌道,“咱们怎么办?”
“先不要慌。”林雪漫看着两人,沉声道,“咱们先去镇上看看再说。”
“走!”大喇叭和于桂娘忙应道。
三人急急地朝镇上奔去。
郝家石桥离海鲜楼不过一里路的脚程,三人脚步生风地赶到海鲜楼的时候,那些村里的人正迎着寒风,站在门口窃窃私语,有的还在小声地哭泣。
见到林雪漫,眼前一亮。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那些月氏军队来了多少人?咱们能不能打过他们?”
“虽然许大人他们早就在那里埋好了兵,可是怎么还让镇上的男人去啊!难道朝廷派来的军队不多吗?”
“若是他们攻上岸来,咱们该怎么办?”二栓媳妇忧心忡忡地问道,她上前拉住林雪漫的手,晃道。
“不会的。怎么可能攻上岸来呢?乌鸦嘴!”青鱼娘子骂道。
“外面这么冷,大家还是先回屋里去吧!”林雪漫勉强一笑,看着众人,安慰道,“有许大人他们在那里抗敌,大家都不要担心。都回屋休息吧!咱们警醒点就是!”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嫂子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去衙门里看看!”林雪漫扭头对大喇叭说道。拉着于桂娘走出人群,直奔衙门。
“夫人让大家都回屋,你们没有听见吗?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身后传来大喇叭粗声粗气地吆喝声。
“哎呦,你算哪根葱?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青鱼娘子冷笑道,“你男人不就个里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女人不就是郝家石桥那个里长的媳妇吗?
庙会的时候见过,一点女人味没有,哼!
“我男人是不是里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些女人遇到点事情就慌成这样,没出息!”大喇叭不屑地说道。
“你不慌?有本事你上阵打仗去呀!”青鱼娘子毫不示弱。自己的男人刚才匆匆忙忙地去了海边,她心里正担心着,正好找个人吵一架,宣泄一下内心的不安。
“好了,什么时候了,大家都不要吵了,等战乱过了,你们再吵,打破头也没人管!”二栓媳妇一见两人脸红脖子粗的站在那里,忙拖着青鱼娘子,回了屋,小声劝道,“跟她计较什么,整个一疯女人!”
“矫情!”大喇叭白了两人一眼,一屁股坐在一边的石头上,不再吱声。
龙潭县衙。
门口,只有一个衙役立在门口,有些心神不宁地站在那里。
“夫人不必担心,那些月氏军队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是咱们的对手,虽然他们人多了一些,许大人说了,明天秦大人的军队就会赶过来,所以,咱们只要合力拖住他们一晚上就行了!”卢知县笑笑,看了看面前这两个女人,又道,“下官已经派人在渡口巡视,一有动静就会马上来报告的。”
“渡口?”林雪漫有些疑惑地看着于桂娘,怎么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我们村虽然不靠海,但是村外有条河是直通海里的,所以镇上的人都称之为渡口。”于桂娘解释道。
“哦。”林雪漫应了一声,想了想,又抬眼看了看卢知县,说道,“虽然只有一晚上,但是咱们还是得谨慎一些,我看还是把镇上的人都召集在一起,连夜往渔州方向撤,这样还安全一些,天这么黑,若是他们攻上岸来,镇上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要遭殃?”
“这个?”卢知县有些为难,他看着林雪漫,说道,“夫人,许大人并没有吩咐过往渔州撤,他只是让人来回巡视渡口和各个路口,若是有异常,就派人去通知他,您知道,所有的兵力都去了海上,镇上只剩下几个巡防的人,咱们若是往渔州撤,路上若是有什么不测,咱们担当不起啊!何况,月氏那些人都是外地人,他们干嘛要攻上岸来?再说了,就是攻上来,有许大人他们,咱们手里没有人,也做不成什么事情!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尽人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