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下不来!”
“下不来?那赶紧做手术去啊!医院现在有肝源,你再不移植就这么永远躺着了!”
“那……那我下来!”
“快点快点,等着换班呢!”
程枫的父亲在瘦弱的弟弟颤巍巍的搀扶下,从病床上艰难地挣扎着坐起来,双鬓有些过早斑白的母亲,又伛偻着腰缓缓地把父亲两条有些僵硬的腿从床上移下来。父亲咬着牙,脸上泛出无尽的痛楚。
病床旁边,坐着几个或是良心发现,来这里探望却干坐在那里插不上手的姑姑舅舅等亲戚。
一个准备换床单,四十来岁窄脑门尖下巴的女护士,双手交叉在胸前,斜着眼睛冷眼瞧着,满脸的鄙夷之se。
还没等程枫父亲的臀部离开病床,没想到那恶劣的护士就猛地伸手去抽床上的床单,一个趔趄,父亲差点没栽一个跟头。
这一切刚好落在准备进门的程枫的眼里。
他憋住蹭蹭上串的火气,几步走上前去,从那护士身旁拿过准备要换上的干净床单,推开窗,奋力往外一扔,那床单就如飞舞着的白练般随风飘去。
又沉着脸对那护士道:“我换你妈.的比,滚出去。”
那护士嘴巴一歪,冷笑道:“切,你跟我耍什么横啊?你有本事,就别再让你爸躺这里受罪!该移植移植去,该躺棺材里就躺着去!”
“啪!啪!啪!”
那护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脸上已经连续挨了三个响亮的耳光。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三巴掌顿时也把程枫的那一众亲戚们吓得不轻——这熊孩子当兵没几年,臭脾气倒是长进不少啊!程枫的父母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差点没晕过去,只道这娃儿今天要闯大祸了!
“打人啦!杀人啦!叫保安啊!”终于,那护士如同杀猪般地嚎叫开来……
喊叫声迅速引来外面科室里的医生,很快楼下的保安也闻讯上来了。一干人等义愤填膺,这还没王法了?怎么地也得把他给扭送到派出所去!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站在众人前,一手指着程枫,气愤地说道:“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程枫定睛一看,他胸前挂着肝病科主治医师的牌子。斯文人哪!看来是兵遇到秀才了,有理还是说不清。
也懒得和他废话,他嘴角挂着一丝嘲讽道:“我向来喜欢打女人,而且最喜欢揍这种态度恶劣没口德的贱女人,你有意见?”
“你……”那主治医生顿时气地说不出话来。
那护士还在大声地哭啼着,直叫保安怎么还不把他给抓过去,于是身后的那几个毛头保安开始蠢蠢yu动。
程枫自然是不屑于跟他们动手,这时忽地从裤兜里,摸出那一叠随身备用的5万块钱,猛地往那护士身上一甩!
他冷笑道:“我要不是忙不开,还巴不得这事能闹到派出所去!老子还省得赔医药费了!大不了被拘留两天,等老子出来,让你这破医院鸡犬不宁!还亏你.妈的华东第一大医院,他.妈的这里护士就都你这素质?”
见那女护士呜咽声渐渐小了去,程枫心里早已有数,沉声道:“拿上钱,滚出我的视线!”
那哗哗作响的软妹币,已经洒落了厚厚的一地。
那女护士听了他这话,又望着地上这一堆诱人的钱,心里的愤怒、委屈、羞辱,夹杂着尴尬、贪念、渴求瞬间纠缠在一起在心中不断地激荡着,让她不知该作出何种决定。但很快,真金白银战胜了廉价的廉耻心,她慢慢蹲下身去,迅速开始去收理地上的钱。
没有人说话,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护士兜出这簇新的几沓纸币时,所发出来的那极富质感的沙沙声。
那些半大的保安眼里,有的只是各种羡慕和嫉妒。心里还在想着,这三个巴掌不重啊!脸都没怎么肿!nainai的,三十个巴掌如果能换来这一年都得不到的收入,老子立马没二话,马上上前别过脸去让他打个够。
只有那主治医生,摇了摇头,缓缓叹了口气。
在他们即将离去时,程枫对着那主治医生的背影说道:“给我爸安排最好的特护病房!现在,马上!准备做移植手术!”
毫无意外,那主治医生回过头来,清楚地应了一声后才出去……
等这些人走后,那一干亲戚早已经是惊得目瞪口呆。许久,他大舅才试探xing地问道:“小枫啊,你发财了?”
“哼呵,发什么财啊!刚在路口抢了家银行,这钱烫手得很,得赶快花出去罢了!”程枫根本懒得看着他说话,一边伸手把父亲的被子掖好,一边道着。
这话顿时让他大舅和二姑等人惊骇不已,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半个字来。许久才明白这小子是在堵着气说话呢!
他们又想到自己往i的作为来,面se都有些难堪。心里又在忿忿想着,你小子赚了这几毛钱就嘚瑟成这样子,真要让你赚了大钱那还了得?
不过,面对着程枫更难看的脸se,他们明智地相继匆匆告辞先行离去了。
“小枫啊,让你受苦了!”
父亲的眼角流出浑浊的泪水来。
“说什么呢爸!这卡里有125万你拿着!she击馆转让了,我分到了些,可劲花,别心疼!儿子有的是能力去赚更多的!”
信口胡诹是一个曾经最优秀侦查员的必备素质,这些话在来时的路上程枫压根就没准备。
他原本还真打算说是借的,可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