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奕迟迟不肯召见延丕,一时间让身为高句丽的延丕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位伟大的教皇对高句丽的态度。

如果真是公务缠身还则罢了,如果截然相反只是拒绝接见他的托词,那事情可就严重了,意味着眼前这位正四处开疆拓土的帝王对他的祖国——高句丽坏有浓浓的敌意。

他实在难以想象高句丽跟神圣华夏帝国为敌的后果。历史上,高句丽不过是西汉政权幽州玄菟郡下属的一个县,到了东汉时期才借王莽乱政的机会独立了出来,并在灵帝归天后,趁天下大乱在劳动公孙度协助下进行扩张,成为辽东半岛上可以与百济、三韩相抗衡的王国。

以一县之力对抗诺大个华夏帝国,后果可想而知。

想到这儿,他害怕了。他越发觉得这样等下去可不行,便连夜换上官服赶到教皇行宫等候,并扬言教皇如果不见他,他就一直在行宫外等候。

其实栾奕之所以不见他,并不因为事物繁忙,也不是对高句丽怀着多大的敌意。他是在故意晾着延丕,给他以足够的时间让他了解高句丽在帝国面前是何等渺小,并想通日后高句丽应处在何等地位与帝国相处。

所以,在得知延丕如此急着想要求见他后,他知道,这位高句丽的使臣想通了。

他在第二日清晨将延丕招了来,为了显示他真的公务繁忙,他还特地让人搬了一大桌子奏疏,摆在了他的案头。而这些奏疏实际上早在数日之前就已经批阅过了。

他装模作样的在洁白的宣纸上写写画画,直到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延丕跨进大殿,跪地向他请安,他才放下狼毫,面无表情的道:“高句丽使者,你可知罪?”

久为上位者统御四方,栾奕在不经意间练就了一身身处上位者特有的威严。这威严伴随着他南征北战的杀气,透过他中气十足的嗓音发散开来,给人以惊骇之感。

延丕跪在地上直流冷汗。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身为使节,代表的乃是整个高句丽。为了维护王国的颜面,他咽下心中的恐怖,不卑不亢道:“在下不知何罪之有。”

“无罪?”栾奕冷哼一声,道:“去岁,鲜卑人入侵我帝国属国——匈奴时,汝高句丽小国竟然为虎作伥,派出三万兵马协同作战。与神圣华夏帝国的属国为敌就是与神圣华夏帝国为敌,难道不是罪吗?”

“陛下容禀,此事其中存在误会。”延丕反应很快,迅速抓住栾奕刻意制造出的时间性逻辑陷阱,道:“据在下所知,鲜卑罪臣轲比能胁迫我国出兵匈奴时,匈奴还不是贵国的属国。所以,我们便毫不犹豫随他出征了。没有丝毫与贵国为敌的意思。请陛下明鉴。”

延丕的回答不卑不亢,且有理有据,符合事实。鲜卑出兵匈奴的时候,匈奴单于没有获得神圣华夏帝国的加冕,这也就意味着华夏帝国没有向天下宣布匈奴是他的属国。高句丽对他用兵,也就没有触犯华夏帝国的威严。借此可以推出,之前栾奕的指责并不成立。

栾奕心中暗暗对延丕的回答赞许一番,表面上仍保持不苟言笑的高傲表情,“强词夺理。那鲜卑先主檀石槐在世时,汝高句丽小国三次随鲜卑人叩我幽州边关,这又作何解释?”

一听这话延丕的冷汗滴个不停,暗道:难不成教皇这是要跟高句丽算总账?“陛下赎罪,此事高句丽确实有错,但那也是被逼无奈。鲜卑与高句丽比邻,鲜卑人兵强马壮,我高句丽但有反抗他们便会发病屠戮。我高句丽自诩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受其胁迫对大汉用兵。请陛下明鉴。”

“那你们为什么不向当时的大汉求援?”

“不是没向求助过,起初汉庭对我们的求助不管不顾,后来大汉陷入内乱更顾不上我们这等边陲小国,只能受鲜卑人胁迫对大汉用兵。”延丕想了想又补充道:“此外,从大汉掠来的财富绝大多数都让鲜卑人占据了,我们高句丽人可是没有拿过一分一毫!”

“只怕不是你们不想拿,是鲜卑人不分给你们吧!”栾奕嘴上挖苦,心中却暗暗叹息:是啊!人皆云高句丽是个墙头草,大汉鼎盛时他来攀附大汉,大汉没落鲜卑崛起时他又转投鲜卑。可是谁又想过高句丽的艰辛。弹丸之国在大国夹缝中生存,作为宗主国的大汉平日里招之则来呼之则去,在对方遇到生存的威胁时,却不出兵救援。为了生存,高句丽在鲜卑和大汉间左右逢源,是大汉自己最终将高句丽推到了鲜卑人的怀抱里。

“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栾奕起身踱了几步,对仍跪在地上的延丕道:“平身吧!”

延丕知道,自己的对答成功地消弱了栾奕对高句丽的敌意,遂依照栾奕之意,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谢陛下!”

“说吧!这次到弹石山来见我有何要事?”

“回陛下。陛下登基之时,我王因身患重疾对未能亲赴洛阳献上贺礼一事深表遗憾,同时也觉得太过无礼。现今听闻陛下亲赴草原,便遣在下代他前来献上山参百支,貂皮五十张,牛羊各百头,权当补过。望陛下笑纳。”

补足献礼?栾奕心中冷笑,前翻鲜卑未灭之时,你不说前来恭贺。如今靠山倒了,倒想起补贺来了。这高句丽新大王的脸皮可够厚的。

“礼物我收下了。使者可以回去了。”栾奕佯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陛下!在下还有一事。”

“何事?”

延丕咽了口唾沫,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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