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后两个‘混’‘混’非常的聪明,他们是分两边对向贴伏。
这是说,可以监视对方身后的动静,任何一方皆将自己人纳入监视下,随时可以提前发现警兆。
但黑影是有备而来。
人在滚越墙头的刹那间,致命的家伙已经出手。
同时,第二名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黑影已占住最佳的支援位置,并不随第一个黑影深入。
打击发生的太突然,两个‘混’‘混’猝不及防,一声未出便被鸽卵大的石块儿击中头部,向下急栽。
先下的黑影接住最近的一个‘混’‘混’,将人抗上肩立即撤走,远出三五十步,到了墙根下的杂草丛中。
片刻,‘混’‘混’猛地惊醒,想叫,咽喉已被一只手管制住。相反地,却发现手脚已经僵死动弹不得。
“阁下,我要口供。”
黑影扣喉的手略松,语音**地像是个没长大的少爷,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渣,“如果半字不实,你死定了。”
“你……你要什……什么口供?”‘混’‘混’恐惧地回答,似乎喉咙发紧,发音艰难得很。
“杜老七躲到何处去了?”黑影开始‘逼’问口供。
“他……他他……”
“他家布下了空城计,他怕死得很,天一黑就乘‘乱’偷偷跳邻墙,化装易容溜之大吉。他藏匿的地方很多,少爷我要知道他认为最安全的藏身所在。”问口供的黑影抢着说道,表示自己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我……我的确不知道他……他在何处。”
‘混’‘混’胆颤心惊地说道:“你……你‘逼’死我也没有用。”
“放心,少爷我不杀无辜的人。”
黑影说道:“但对付死仇大敌那些不合作的党羽,又当别论。阁下是不打算合作了,不要紧,反正命是你的。”
“饶我!我的确不知道他躲到何处去了,也许,在船上可以找得到他。”
“滩头他自己的船?”
“不是不是,是……”
“说!”
“柳八姑的船。”
“他很机警,那种人人可去的不三不四地方,反而容易躲藏。少爷我不杀你,为了你的命,你最好离开他远一点,以免枉送‘性’命,他会被杀的,而且为期不远。”
除了正式的客货船,必须在码头停泊之外,其他‘私’人或自用的船只,在长街每一段的河岸边都可以任意停泊。
镇西的河岸旁,泊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私’人船艇,龙蛇‘混’杂,这地方什么人都有,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
总之,这里是下层社会江湖各式人物的荟萃区。
柳八姑的船,其实是用一艘已退休的大型客船,改装成很难行驶的船屋。
每晚,船上都有赌局,供应吃食,也供应歌妓与陪宿的粉头。
简单地说,这是不折不扣的藏污纳垢的地方,没有一件事是合法的。但镇子里的捕头官兵,也无法执法取缔。
第一,陌生人一进入河滩,警讯就传到船屋去了。其二,在这里玩的人,都互称是亲朋好友叙聚。第三,落了案的人,只要往船边滑入水中,便形影俱消,官兵绝难将他们逮住。
柳八姑是本地附近百里内的名‘女’人,三十岁左右,成熟美丽得像朵盛开的玫瑰‘花’,风‘骚’入骨,手腕八面玲珑。
在她手中,只要你不是公‘门’中人,而且只要有钱,你要什么她就可以给你什么。
要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陪宿,或者买某一个人的命,打断某个人的‘腿’,销某些价值连城的金珠赃物……她都可以包君满意,问题是你必须是圈子里的朋友。
杜老七与柳八姑是死对头,双方端的都是见不得光的饭碗,有了利害冲突,一山不容二虎。
可是,杜老七从来就没占过上风,柳八姑的手腕比他活,‘门’路多‘门’槛‘精’,‘精’明的‘女’人如果出人头地敢作敢为,决不是杜老七这种明里士绅,暗地里玩命匹夫所能比得上的。
没有人会相信杜老七会躲在死对头柳八姑的船上避灾,那是不可能的事。
官舱改装的客厅中,设了四桌酒席。男‘女’都有,人数不少。
三更天。
这里正是最兴旺的时刻,天不亮灯火不会熄,这里是畸形人生活的天地。
柳八姑一头秀发梳成盘龙髻,凤钗晃‘荡’着一颗宝光四‘射’的大红宝石,窄袖子薄绸绣富贵‘花’‘春’衫,‘露’出一段白藕似的小臂,十指尖尖涂着蔻丹,瓜子脸薄施脂粉,灯光下,她那双会说话的明亮眸子,焕发出勾魂摄魄的媚光,高耸的‘胸’部令人想入非非,浑身散发的幽香也令人心‘荡’神遥她真像一团火,****的化身。
她倚坐在杜老七的下首,贴得那么近,笑得那么媚。全不在意其他三桌的熟客那些妒嫉贪‘欲’的目光。
“我说杜大爷。”她放肆地握住了杜老七搁在桌上的大手:“你是天上的大神,我是地狱的小鬼卒,我那敢不听你的?自从长上把你的话传到,我就作了必要的安排,但话又说回来了,我有我办事的原则和方法。”
“对,碰上了事,任何人都会作必要的安排,这是可想而知的。”
杜老七盯着她‘迷’人的媚目,道:“任何人都有他自己的独特办事原则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