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清点头应下,冷漠的面容没有闪现丝毫情绪,低头朝床榻上平躺着的梁姨娘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随即便立刻移开了视线。
“老爷、陈大夫来了。”夕羽急匆匆的从门外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约六旬的瘦弱老头,这个老头夏清歌记忆深刻,她第一次醒来时就是由这位清风堂坐诊数十年的老中医为其看的病,而且,第一面时,她对这个老头就没有什么好感。
一位灰衣袍者的老人有些困乏的摇晃着走了进来“夏老爷好。各位夫人小姐安好。”他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就急匆匆的走到梁姨娘的床榻前,还未把脉只看后者苍白的脸色,他便已经觉察出事态的严重性。
“陈大夫,情况如何?”夏子清沉声询问,后者则连连摇头“筋脉已断,身体冰凉,夏老爷请节哀,还是早些为夫人准备后事吧!”
他话一出,满室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夏清歌的医术他们早已领教过,在夏清歌确诊梁姨娘已经断气之后,她们也基本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吩咐下去,明日一早通知二小姐回府,梁姨娘这边所有急需的丧葬物品尽快准备妥当。”夏子清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声音刚落,屋内便传来一阵哀呼声,梁姨娘生前的丫鬟、婆娘们皆是跪在了地上呜呜哭了起来,院内的下人们也随时关注着屋内的动静,当她们听到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声后,也紧跟着跪在了院内的青石地板上,埋头哭了起来。
片刻,整个秀景院内都被这道悲鸣所围绕,和白日那种红艳的喜庆俨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个晚上,整个夏府的下人急匆匆的为梁姨娘备齐了一身丧葬的宝蓝色长衣,穿戴好同色的靴子,又为她梳妆盘发,一阵打扮,到天明之际方才将一切准备妥当。第二日清早棺材铺的人将一台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从后门抬入,因为梁姨娘不是正室夫人,所以死后不能将灵堂供在正厅,于是秀景院便成了盛放她尸体的地方。
这一夜府里的下人几乎都没闭眼,梁姨娘可谓是走的匆忙,许多后事的准备都有些仓促,到了午时左右,一阵哭闹声伴随着一众的劝解距离灵堂越来越近,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素裙,头戴灵冒的夏瑜涵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呜呜…。姨娘,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涵儿一个人去了,你让我今后可怎么活啊。”
“二小姐节哀啊。”一位婆娘搀扶着她不断劝解,三夫人也急忙走上前去“涵儿丫头,切莫在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姨娘去的急,你也未见她最后一面,如今还是好好的送送她吧。”说着也拿起了手中丝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是啊二姐姐…你可别在哭了。”夏雨佟也十分乖巧的上前劝慰。
二夫人站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自己的意见“这三弟妹可真是个八面玲珑的妙人,说话可说到人心坎里了。”
“娘!”夏雨梦在一旁不满的提醒她一句。
二夫人嘴唇撅的老高,一脸的不以为然,自从昨个知道梁心婷这小蹄子死了,她就高兴了一整个晚上,想起从前她连手老夫人压制自己时的情景就一阵暗恨,如今福寿院那老东西也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而梁心婷又突然自杀,这岂不是解了她心里头多年的郁气?
夏清歌站在一旁,眼皮微微抬起扫了二夫人和夏雨梦一眼,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刚才这母女二人的声音虽然很小,却也没有逃过她的耳朵,看来二房实在是太过清闲了一些,这边的事情了解之后也是该给他们一点事情做了。
这边,哭的险些昏厥过去的夏瑜涵踉跄着走到棺椁前,如今棺盖还为封上,站在一旁能够清楚的看到梁姨娘苍白的脸,见到了梁姨娘,夏瑜涵哭的更是厉害,她双手紧紧的扒住棺沿哭着道:“姨娘啊,涵儿不相信你是自愿离开的,你快醒醒啊,告诉涵儿究竟是谁害死你的,你死的好冤啊。”
夏瑜涵这一句话不免让在此的人怔住,这不是摆明了怀疑有人陷害梁姨娘吗?
“涵儿不得胡闹。”未曾想到夏瑜涵一开口就说出这么惊人之语,夏子清脸色铁黑的呵斥一句。
夏瑜涵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十分肯定的道:“父亲,您要相信我,涵儿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瞎说的,姨娘前个儿还曾的很清楚,姨娘放心不下我,想在我跟随大皇子前去陕北之前让我来请求父亲放她跟我一同前去,试问,为何在短短一日后她就绝望自杀呢?这期间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使姨娘绝望的事情,姨娘是万万不可能自杀的,父亲,涵儿觉得定然是有人在暗地里逼迫她的,您一定要彻查此事为姨娘申冤啊!”
“无凭无据,就凭你一番猜测,为父如何替梁姨娘申冤,别在胡闹了,赵嬷嬷,赶紧的带二小姐回房休息。”
“是。二小姐,老奴知道梁姨娘去的急您一时难以接受,可如今事实就摆在面前,您还是节哀顺变吧。”赵嬷嬷走上前去好言相劝,试图将夏瑜涵劝出灵堂再说。
夏瑜涵紧紧抓着棺椁死活都不放手,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使夏清歌名誉扫地的机会,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我说的都是真的,父亲,其实有些话女儿早就想说了,可碍于孝道,碍于长幼有序,女儿一直忍耐到了现在。”她哭的梨花带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