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逸山无所谓的笑了一下道:“哪里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我心里有数,你别操心。再说现在这高血压都是常见病,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亚健康。”
乐姗抿这唇看着他,没再说话,起步走去他床头给他倒了一杯水。
凌楚微一思索,转身去了刚刚那医生的办公室。
病房里那位刘医生虽然没有说几句话,可他的第一句话,似乎就在透露着一个信息。
他和乐逸山似乎很早就认识了,还有乐逸山说起高血压那件事,他脸上分明有诧异一闪而过。
一个医生对待自己病人,应该不至于忘记他的病人到底生了什么病。
所以,他脸上的诧异太过不寻常。
刘医生的办公室里,凌楚坐在他对面。
合上手里的文件,刘医生轻笑道:“总算有一个不笨的,你是乐逸山什么人?”
“女婿。他的身体状态到底如何,还请刘医生如实相告。”
那医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递去一张化验单:“看看吧,这是今天早上刚出来的结果。”
凌楚伸手接过,看着上面的检验结果,不免眉头深锁。
“他这种情况,我还是建议尽早住院!他不是个听话的病人,我看还是你们家属去劝一劝他,不要这么早放弃。”那医生说道。
放下手里那张单子,凌楚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收好那化验单,刘医生道:“大约半年前他来我这里检查,发现的。那个时候还不晚,可他一直不肯听我的,所以就拖到今天这地步了。你们家属也太大意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身体异常吗?!”
凌楚眉头深锁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即使再好的医术,也医不活一心想死的人。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劝劝他,也许希望不大,可至少比放弃好。”
说完这一句那医生拿着资料往外走:“我还要查房,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从那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再次走进那间病房,那时,乐姗正趴在乐逸山的床头。
似乎聊着什么开心的事情,她脸上笑意满满。
乐姗一抬头看见他从外面走进来,朝着他招手道:“刚刚你出去是时候,爸还在跟我说你,他还说要谢谢你呢。”
嘴角试着扬起一个弧度,他轻笑道:“伯父太客气了。”
乐姗并没有发现他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捂着嘴巴笑道:“我也这么说啊。”
犹豫了一下,凌楚开口道:“姗姗,你和阿姨先出去一下,我和伯父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谈。”
乐姗楞了一下,起身道:“好,那我们先出去。”
柳芸狐疑的看了一眼凌楚,终是一扯乐怡的胳膊给带了出去。
她们一走,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呼出一口气,凌楚淡淡的语气道:“我刚刚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闻言乐逸山身体一怔,可一想去了又如何呢,医生也未必会告诉他实话。
“嗨,是没什么大事。”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道。
人到最后都是要死的,治不治又有什么区别。
凌楚拿起床头一颗橘子帮他剥着:“他给我看了化验单,伯父你该住院,这种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
他递去手里的橘子:“如果姗姗知道这些的话,你应该能猜到她的反应。如果伯母知道的话,我猜她也不会让你回家。听医生的吧,先治疗一段时间。”
乐逸山叹息一声,望向窗外:“四少,人总是会老的,也总是会死的。我的情况我很清楚,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必要的地方。你既然知道我的情况,就该更能了解我的心情。”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谁不想活着,谁不想陪在爱的人身边,可是我们都无法控制这生老病死。我这辈子对不起乐姗,我欠她太多!我最愧疚的事情便是让她去了你的相亲宴,可是我为她觉得最幸运的事情,恰恰也是她去了你的相亲宴。”
“她是个心善的孩子,只要是我要求的,她从来不问原因。她以为我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是最好的父亲,可是我自己清楚我是那个最自私的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我这辈子对不起她,我不该带她回去,在乐家她一直活的水深火热。她不欠我什么,是我欠她太多。”
“她会过的很好。”凌楚终是不忍的淡淡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相信四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可我担心的是乐姗,她曾经发生的那一切,我想你也是清楚的。你算是参与其中的当事人,我担心有一天她知道那些,会不能接受。”
乐姗的身世乐逸山没想瞒着凌楚,事实上他早就猜到凌楚应该早就知道她并不是他的女儿。
凌楚怔怔道:“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不会。”
乐逸山叹息一声道:“但愿吧,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希望如你所想。毕竟,那不算一段美好的回忆。”
顿了一下,他又道:“她心性单纯,有可能知道了也无所谓,可是也有可能会钻进死胡同…”
“不提这些,我们还是说说你的病情吧,您还是住院吧。”凌楚扔了手里的橘子皮道。
乐逸山轻笑一声道:“我的身体我还清楚,再拖一阵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是等等再住院吧,我还想再看看这世界。”
他执意如此,凌楚知道多说无益,终究是没再开口。
病房里一阵沉默,病房外却是吵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