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昨儿晚上,不过是小孩子晚上吃了一块拿井水湃了的瓜,她回去后,又喂了半碗赏下的热银耳百合绿豆羹,这一冷一热,便是个大人也受不住,何况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少不得晚上就闹起肚子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偏金三家里的吓得半死,反而吓着了孩子,啼哭不止,闹得邻里皆不得安宁。
半夜里找了医生来,大夫说不碍事,连方子也不肯开,她倒是求着大夫开,结果熬好了,孩子又不肯喝,她不去说小孩子不喜欢喝苦药汁子,反而怪大夫开的药不好。
一碗药喂了近两个时辰,确实是闻所未闻。偏小孩子哭了一夜,药还未吃完,便昏了过去,又是一场好闹。
金三家里的看着熬了药,原还要亲手喂药,是她婆婆赶了出来,这才进来,还是迟了。
不说卢氏,便是季嬷嬷,也听得目瞪口呆,连连叹道:“这世上竟是无奇不有。”
海棠见众人都喜欢听,越发的欢喜,“还有呢,可还记得上次的梅子,奶奶不是说没味儿么,我听大姑娘屋里的青鸟也说过这话。”
卢氏早忘记了,倒是香螺和丹若还记着。听言,香螺便说:“果然有这事,当日奶奶吃了一口,便说不好,就散给了下面的小丫鬟。当时我就说,家里又不是吃不起,怎么买这样的梅子?这里又有金嫂子什么事?”说了这句话,就想起金嫂子就是厨房里的大管事,凡一应厨房采买,都要过她的手,由不得惊住,道:“世上疼儿子的人也多,瞧着金嫂子倒不像这样的人。”
丹若道:“话也不是这样说,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见她们两个这么说,海棠连忙摆手,笑道:“倒不是这样,那一日也是她家里的小子闹病,她一心急着回去,教外边的人哄了去。”
听完,季嬷嬷便放下脸来,想了一回,道:“这样的人不可再用,改日找个由头打发了罢。”又问海棠,“她家小子有多大了?她是从来都这样,还是长到几岁后这样的?”
听言,海棠面露得色,笑道:“想着奶奶要问,我也打听了。”
季嬷嬷就骂了一句,“说话就说话,事儿还未办完,就来邀功。”
海棠不敢再多言,人也规规矩矩站好,道:“听说是长到三岁上,金嫂子才这样的,也就这半年的事。只听说那一年她家里的小子害了病,差点就没了,有说是她婆婆未照看好。”
卢氏心里计较了一回,想起贾敏素日为人,老太太也是个有手段的,再一想金三家里的事儿,卢氏便明白了几分,同意了季嬷嬷的话,“也罢,是我没多用心,不然,这一次就该裁了她。”
卢氏这么一说,季嬷嬷几个也想通其中关节,俱羞红了脸,季嬷嬷道:“我成日在家里享福,竟……”
卢氏忙摆手,道:“妈妈别这样,人都有想不到的地方。再说,我见家里凡事都有规有矩,也没那等偷奸耍滑刁钻的,也就凡事没往心上去,我想,老太太也是看出来了,才把家里的事都交给我,有这一次教训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