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暨并不为气氛所动。而是挑了挑眉,仿佛在认真琢磨澜亦话里的玄机,然后扬着嘴角笑了一下,道:“可惜这天下的兔子,本来就不分谁是谁的。”
我心里一紧,这个武暨还真是要把叫板进行到底,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就在我觉得气氛马上要跟着天气一样的温度的时候,十九扯着缰绳骑马拦在了两位国君的中间,对武暨说:“你们离戎国不是号称骑射天下无敌么,我要你射5只兔子,给我做个围脖来,做不到,可休怪我觉得你没有诚意,不嫁了。”
说完又扯着缰绳走了,武暨连忙一边嬉皮笑脸地跟上,一面拿眼睛四处在地上寻找其他雪兔的身影。
我和澜亦对望了一眼:这么短的时间十九就已经摸清楚了武暨的脾气,掌握了武暨喜欢有一点脾气但是又给他机会让他征服的女人,说话办事做的滴水不漏,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十九一个死士居然有这样深的心机。
但是我马上就否定了自己:你傻了吧,在皇上身边的,哪会有一个没有心机的呢?
我往天上看了一眼,一片空旷的蔚蓝,那只报信的雕枭到底在哪里呢?这寂静快到中午了,午后没有多久太阳就要落山了,天黑之前这计划到底还能不能实现呢?
我心里虽然盘算着但一句话也不敢透露出来,我知道澜亦一定心里比我还着急,我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他心里会更难熬。
两个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地陪着武暨打猎,只是时不时地,朝天上望一望,期待着会有什么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武暨也在时不时地看天,但是我不确定他是真的在等什么,还是因为发现了我们的动作而揣测我们的行为,查看动静。但是我这样的疑问不一会儿就得到了解答——武暨射出的箭越来越不准,而且频繁地摘下手套,怎么看都是一副很焦虑的样子。
我心里好像有一个想法在成型,但是太模糊我一时之间又说不清,就只要先在心里憋着。
很快,我找个机会说在马背上坐累了想要下来走走休息一下,喝点热茶,皇上说那干脆生火烤肉吧,我就过去假装是帮着肖准煮茶,一边背着耳目悄声问他:“皇上准备的那些人呢?”
肖准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知道,从我们到这里前就派人去送信了,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儿消息传过来。”
我心一沉,这下可能是出什么变故了,是武暨吗?或者是丞相和太后?想要趁着皇上和武暨对峙的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我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头绪来,只好再看看头顶的天空,心里想着从现在开始这片林子就变得一点儿都不安全了。
我端着茶分给众人,坐到了皇上身边,两个人好似浓情蜜意了一番,但是从眼神传达的信息里,澜亦已经知道出事了。他装作看风景一样环视了一圈四周,我想应该是找可疑的位置和隐蔽的场所,确定我们在这里确实够空旷,想要突袭很难,才稍微放下了心,一直紧握我的手也稍微松了一点。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怎么看武暨怎么不紧张,心里的那个模糊的念头在脑袋里越来越清晰。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一声羽毛蒲扇的声音,四个人同时抬头,但只是一只小小的麻雀。我和澜亦心里已经知道不会消息传来,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武暨的反应倒是让我觉得出乎意料。
我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原来是这样!
原来,皇上和武暨同样作为君王,两个人都在同样的时间选择做了同样的一件事,应该是两方的部队在附近遭遇,就直接打在了一起,最后两方基本上同归于尽的节奏,所以无论是澜亦还是武暨,都没有接到消息。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既然谁都没有成功,那最起码我们还都是安全的。这种虚惊一场还真的是让人觉得太心塞,我和澜亦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心领神会事情的经过。
这时候武暨也知道自己的人应该是不会再发出任何信号了。恶狠狠地将自己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看着澜亦,说:“微生澜亦你这个毛头小子!做事未免太卑鄙!”
澜亦稳定了心神,喝了一口茶,冷冷地说:“朕卑鄙,也是有人卑鄙在先,有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能做君子,可能朕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我也冷眼看着武暨,这个人真的是我见到的最无耻的一类人了,我甚至不敢想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原本的计划安排,没准儿现在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但是在我们两方对峙的时候,我突然发外地可怕,眼球上的红血丝几乎要给整个眼球覆盖。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十九眼神也跟着变了,从袖子里面摸出两枚毒镖。
我心里暗道完了,十九是皇上的死士,当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来谁要对皇上不利,然后迅速歼灭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可乘之机。可是现在的时间并不是时候,如果贸然行动的话,激起了离戎国的民愤,和离戎国交好的国家也不会放过我们,我和皇上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不然等武暨这个人渣一踏入王都,早就是冰冷的尸体了。
我连忙用眼神制止十九,但是十九死士的职责所在又怎么会听我的命令?直急的我汗都要在寒风里淌下来了。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武暨的眼神又恢复了正常,一脚踢翻了火堆,转身上马就离开了。
十九飞快地收回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