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爹爹之后,我就连睡觉都感觉踏实了很多,知道自己的亲人就在身边的那种安稳,是无论什么都没有办法替代的感觉。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如佩和锦弦都知道我昨天晚上究竟去干吗了,所以并没有打扰我睡觉,我从入宫之后就一直休息不好,现在睡得像小孩儿一样这两个人也就放心了,等我一醒过来,就马上端来茶,吩咐人煮上容易消化的青菜肉糜粥,害怕我睡了太久之后吃太油腻会伤了肠胃。
我一边吃着一边问如佩皇上来过了没有,如佩摇了摇头。她说,今天早上皇上还没有休息多久,边关传来了八百里加急,说是离戎国在西北边境占领了一个小城镇,守军人数并不多,被离戎国的大军打得落花流水,现在退在三十里外驻扎着,皇上看见这个消息急忙着急人来开了会,太后明明身子刚好也出来研究如何抗敌,现在朝中一片大乱,皇上忙边关还忙不过来呢,自然是不会来我这里了。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岂不是说,皇上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锦弦甩给如佩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说:“是啊是啊,早朝就一直上到了中午,下了朝连饭都没吃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
我皱眉:“还一国之君呢,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护,要是他病倒了,离戎国还不知道怎么乐呵呢,连打都不用打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如佩好脑子,立即明白锦弦的意思,火上浇油道:“那娘娘要不要准备点儿点心什么的去看望皇上?”
其实她们两个人的小动作我都看在眼里,不用动脑都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92ks. 】我其实并不想让她俩如愿以偿,但是一想到微生澜亦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也不吃不喝,未免有些担心,就算是报答他接我爹爹来与我团聚,我也应该去看看他。
于是叫厨房炖上燕窝,做几样容易消化又不甜腻的点心,放在食盒里我去给皇上送去。
如佩陪着我来到尚书房门口的时候,见到书房门紧闭,里面连点儿声音都没有,我和她都有点心虚。门口的肖准看见我,连忙跑过来,哭丧着脸说:“诶呦娘娘,您可来了,现在估计皇上也只愿意见娘娘您了。”
我奇怪:“怎么回事?公公慢慢说。”
“皇上本来就因为边关的事情心情很不好,刚刚离戎国来了一个使臣,送来了离戎国君的信,皇上一看,气得不行,摔了一套笔洗,把奴才给赶出来了。”
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皇上会气成这样呢,没有道理啊……我连忙说:“就算本宫要进去也要劳烦公公先行通报一声。”
肖准忙点头:“主要娘娘愿意去劝一劝皇上,奴才进去通报又有什么的。”
说完就轻手轻脚地进了书房,过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说:“娘娘进去吧,但是如佩姑娘还是在门口稍微等待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食盒就进了屋。
尚书房的地面上一片狼藉,打碎的瓷片混着墨汁,四散在地上,黑黑白白的一滩。皇上坐在桌后,但是椅子却是朝着窗口放的,可能在我进来之前他是一直看向窗外的。
微生澜亦见到我进来,把手里的信盒摔在了桌子上,声音沙哑地说:“你自己看看,离戎国好大的口气。”
我将食盒放到了一边,并没有着急打开信盒,而是说:“后妃不适合干政吧,臣妾看这个不合适。”
微生澜亦严厉地横了我一眼:“你本身就是政治,还不干政?”
好吧,我还想着要不要关心一下他,结果还是自己打自己脸了,他一直就认为我是一个政治上的棋子而已,我还傻乎乎去担心他身体,什么叫自作多情?这就叫自作多情!
我也不客气,行,你让我干政的,就不要怕我把这个大兴国翻个底朝天了。
可是等我翻开了信盒里的书信之后我才傻了眼,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早了——
离戎国的国君在信中说自己怜惜大兴国多年和离戎国比邻,不忍让大兴子民流离失所,只要大兴国将元艺公主交出去和亲,再割让西北的十座城池做公主的假装,离戎国一定不会让大兴子民陷入战火之中。
我不禁皱眉,这个国君口气未免太大了一些吧,我早就知道离戎国地处西北,是马背上的民族,男子各个骁勇善战,就连他们国家的女子估计一个人就可以制服一个大兴的文臣了,但是这口气未免太大了,别说西北地处荒凉,他们国家的军饷未必能跟得上,就是战时准备充分,大兴的国土也不是那么一天两天就能被他们全数吞掉的。
何况,不管当初救我是咋么一回事,元艺公主和我的私交还是很好的,我也是在不想看到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更何况是加个离戎国君,据说那人和我爹爹差不多大,这不是让公主去活受罪么?
我把信盒重重地合上:“凭什么,这个离戎,未免口气太大了一点儿了吧!这次要一个公主,倘若他下一次不遵守承诺,再要个皇后过去,还不翻了天了!”
皇上苦笑一声:“我倒是希望他们要的是皇后。”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纵容姑息,离戎国虽然战士勇猛,但是论国力肯定不如咱们,真的打起来,他们未必能吃到多少好处,我们可以用拖延的办法,给他们拖到粮草不足兵力衰退的时候,我就不信到了那是他们还能口出狂言要我们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