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子从温泉下的地道遁出,进入君阡之前来过的连接三方的密道。阿珂现在不能回芙蕖山庄,君阡并不想回芙蕖山庄,所以两人目标一致寻找一个可以安生的地方。
君阡在这里是没有熟人的,想必现在睿宁王府也早已在监控之中,她来时更没有带银子,就连去打尖住店都不行。阿珂在芙蕖山庄呆了多年,君阡虽不知道她的底细,却也能猜出一二。此刻若是她有可以去的地方,自然不会跟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片刻,最终一起败下阵来。
“我们去哪?”
君阡鼓着腮帮子靠在墙上,身上原本就不宽松的衣服因为从水中经过而黏在身上,腹部微微隆起,阿珂这才发现了异样。
“你你你……”她在君阡肚子上摸了摸,睁大了眼不可思议,“你居然带着身子蹚水杀人,孩子的父亲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惊吓死!”
那孩子的父亲若是知道君阡又了身孕,约摸着会激动地失态。当然,若是他知道君阡就这样还活蹦乱跳带着包子剧烈运动,没有强大的心脏会颤死。不过言止息这一生被君阡惊吓的次数太多了,所以也就习以为常了。
君阡抚着肚子里坚强到让她也难以置信的包子,任她翻墙打斗包子岿然不动,心下也有些欣慰,“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再遇见他。”嘴角有些苦涩,像是大叶冬青苦丁的味道,食之苦,入喉甜,这滋味须得慢慢品味。
“我真羡慕你,”阿珂凄凄惨惨地笑容尽是无奈和惆怅,她这样的女子,无论他日谁上位,她的未来渺茫飘无,“听闻睿宁王率兵攻打玄齐是为了一个女将,我总想,这世上得真爱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轮不到我,后来想开了,这便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吧。”她垂下眸子黯然神伤,全然不知她口中的女将,就站在她面前。
君阡心生怜悯,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拉过她的手凭借着自己向尚武院的方向走去。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地方,没有言止息,没有周阳晖,有的是堪比豺狼虎豹的言止义刘青山,但谁都不会想到,他们在梦中都想杀掉的女子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昭平,出现在尚武院。哪怕对方得到了消息将芙蕖山庄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策的手下早就急成了烧焦的蚂蚁,君阡刚到芙蕖山庄的第一天便从众人的看守下逃脱,若是被言坤立知道了,指不定会全部赐死。
最重要的是,尚武院作为言止义的地盘,若是传信侑京杀羽战祁有他或者诸皇后的掺合,兴许可以在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阿珂看着君阡的矫捷的身影,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她在芙蕖山庄接触的人并不多,偶尔听闻政局是从言坤立口中。言止息的口风很紧,只告诉她君陌是自己人。这个当初被言止义抓来敬献给言坤立的女子她越想越是不对。
没人知道羽君阡被言坤立抓回来了,但这种与神俱来的张扬和自信其实一般人可有的。她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这人是羽君阡的话,现下言止息按兵不动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在找她!
阿珂从后面跟上,侧脸看去君阡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她便愈发的确信。她的孩子……阿珂倒吸了口冷气,这不是言止息的么!
“从这儿到尚武院是两个时辰的路。”君阡将火把在石壁上照了照,停止不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她在壁上拭了一把,便有灰尘簌簌地往下掉,随后她蹲□沾了点地上的灰,没有记错,几个月前这里还有硝石和铁屑的痕迹,按理说言止息私自发兵动用了珍妃留下的那批军火,若是有过搬运,扬在地上的粉尘该更多才是,可如今却一干二净。
阿珂蹲在君阡身边看她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怎么了?”
“这密道一定经常有人来打扫!”君阡起身敲了敲两侧石壁,“咚咚”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中仿佛深山古寺的钟声,每一处都均匀饱满。
难道是言止息的人?他在昭平那么久,为了自己的权位一定拉拢了不少人,若说他在昭平的隐藏势力绝对不弱,只是若武器都移走了就没有必要留人打扫,此处山洞干燥,若要一尘不染,必是隔三差五便有人来。
君阡突然有些好奇,拽上阿珂沿路寻找起连接着言止息藏军备的地方。
这个时候梧桐的伟大形象开始活跃在了君阡的心中,事实证明,一个挥斥方遒的女将和一个心思缜密极谙政治的女子加在一起找机关还不如一个梧桐来得高效。
阿珂不敢多问,君阡说找机关她便一起找,尚武院艺风馆白天是有人的,哪怕她们加快脚程赶到那里也不能大白天从讲台下钻上去,这样学生们一定会以为有两个女鬼从讲台上爬出来,视觉效果堪比贞子。
要从这么长的路中找到一个类似暗门的机关实属不易。君阡一路走一路子希地观察着,走了大约一刻钟,她停在一处努力地嗅了嗅。
她的嗅觉极好,所以当初很容易辨别出言止息身上的水芝香和温泉的不同,也能从门上沾染的香味猜测言太宜躲在里面,现在她问到了一股比之前浓郁了几分的铁锈味,夹杂着潮湿的火药味,从一个不远的角落散发出来。
那个角落没有异样,只是有一层很薄的石灰质散在周边,若是她没猜错,便是有人每次关上门时那一点点的风将粉末吹散在周围,只不过颜色与地面贴近,所以不会有人察觉。
阿珂照顾到君阡是个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