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黑色的骠马“聿聿”地嘶吼,几万兵士身着统一铠甲拿着刀枪剑戟整装待发,之前方刃决和梧桐总共带走了四万人马,君阡举兵两万挥师东进,羽战祁戍守边关不得抽身,而佻褚一方自会令派将士前去领军,言止息本就是冲着白灵城的问题去的,估摸着双方出发的时间差不多,君阡一声令下,大军出发。
“报——前方发现大军行走痕迹!”
君阡挥了挥手,探马便跑回去继续探路,看来言止息比她早了那么一会出发,行军作战,哪怕只早一刻,那意味着沿途的埋伏、陷阱,先发制人,一路上少不了“礼尚往来”,不知方刃决和梧桐那边怎么样了。
卢不押骑在马上捏着指头笑道:“言止息早出发了一步,看来羽将军路上是要费点心思了,也好让本监军见识一下羽将军的作战风格。”
君阡摸着手中的鞭子,看着与她并驾齐驱却让她无比厌恶的卢不押,她关照了手下监视他的一切动向,可至今位置卢不押未曾出手,且不论武功高低,怕是一路上比言止息还需防备的便是他了。
君阡仰望东方明日,“最大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
卢不押抚掌大笑,“此言有理,没有风格是以对方无法捉摸,不过我好奇的是,这言止息作战也同样无法预测,羽将军你是怎么发觉的?”
君阡瞥了他一眼,想套话,哪有这么简单。莫非是卢不押发现了些什么,亦或是佻褚军中也有卢不押那一方的细作?君阡来不及多想,掣住马,他们已然到了砚山脚下。
山上瘴气氤氲缭绕,夜晚不宜上山,一来瘴气伤身体,二来若是佻褚军早已进入,那么夜黑风高,敌暗我明,山中小道不宜大部队扎营,只是山脚亦不适合驻扎,君阡此刻担心今夜佻褚军偷袭,蹲下捡了一颗石子,在手上掂了掂,“来猜猜言止息会不会派人偷袭?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卢不押冷笑道:“夜幕已至,我军未占据有利地形,今夜偷袭,必得事半功倍,山脚之下,五行之攻皆宜,他为何不偷袭?”
“是吗?”君阡笑道,“有劳监军今夜布置人手巡逻,必要阻止他夜袭,我困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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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止息的大军半日前便通过了砚山,手下纷纷上谏要求设下埋伏,却被他一一推掉。
但凡在外作战,一看砚山地形,众人便会想到偷袭埋伏,只是按这寻常思维,玄齐军既不敢连夜过山,必然会加大防守力度。
善战者,见利不失,遇时不宜。察其天地,伺其空隙,野外有偶发性和不确定性,微利无法预料。两方皆可计算者,对方必然防御,一旦防御,偷袭的成本便会加大,程度便会减小,言止息向来不做利少之事,既知此,何必花费力气去做达不到预期效果的事。
“吩咐下去,众将士晚上务必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我们的主场不在今晚,而在明晚!”言止息拉下帽檐,如果他是羽君阡会怎么做?答案明了,原地休息,美美地睡一觉,明早登山,开始寻找自己的利机。只是想得很好,她带上了卢不押,阻力同样也很大。
言止息将赌注放在,卢不押一定会与君阡背道而驰上!
一众精神极度紧张的士兵在一晚高度戒备之后提心吊胆地经过砚山,却发现敌军根本没设下埋伏,此刻心神一并放下,正是状态最松懈的时刻,这才是他言止息要埋伏的时候。事半功倍?他不在乎,只要利益越大,为什么要管几倍呢?
砚山,一座山脉,划开了两方军队,一方是平地,卢不押正指挥将士布防巡逻,一方是草坪,过去不远路便是树林,必经之路,正好挡住了前方视线,使得言止息可以安全将人藏在里面。弓箭手埋伏在山脚两侧,羽君阡的部队一踏出砚山范围,便从其后翼射箭,令其不得不加速前行,精锐骑兵隐藏在树林中,军队一靠近便冲出来杀敌。步兵垫后,逃一个砍一个,看羽君阡如何应对!
卢不押不似羽君阡和言止息有过交集,自是无法思量言止息的心思,只是看着羽君阡那么坦然的在帐篷中休息,一并将布防交给了他,他心中有些窃喜。
暂且不论卢不押是什么身份,只要人马在他手上,他便要两败俱伤。君阡此中两万多人马,言止息所带人数稍多,只要消耗掉两方各自的一部分力量,便是他的目标。
天端一丝幽暗的深红,将渲染的夜色拨撩的诡异谲绝。流苏般的月色光华,云朵缠绕成海中的漩涡,是这平静表层下的暗潮汹涌。
月光下,卢不押挂起阴险的笑容,偷袭?他还怕言止息不来偷袭呢!
很快在砚山山脚筑起一道防护栏,卢不押派遣数队巡逻士兵彻夜巡逻,临时驻扎营的士兵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监视着砚山上的动静,只可惜,到日照三竿,砚山上依旧是那么安静,卢不押盼望了一个晚上的佻褚军一直都未曾现身。
君阡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出了帐篷,自有手下替她收拾一切,看着周边一堆黑眼圈,揉了揉眼睛,笑着像卢不押作揖道:“卢监军好生厉害,想必昨晚佻褚军偷袭以被监军击败,难得我睡个好觉!”
卢不押一脸黯淡神色,回敬道:“羽将军神算,如此好的地形佻褚军尽也不偷袭,想必是羽将军威名在外,另敌军闻风丧胆,故而不敢来之!”
“过奖过奖!”君阡亲手替卢不押掸了掸身上的衣着,“监军一路劳顿,昨夜又坚守本职,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