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苏童羽只能靠着呼吸机呼吸,身上也插满了管子, “滴答,滴答”旁边的生命监测仪枯燥的持续监测声,却让一切显得那么无力。
童昕站在重症病房前,隔着玻璃窗,目光空洞地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她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一场阴差阳错却无法醒来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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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心的等待总是让人觉得特别的漫长,等接到护士的通知,去到沈飞门诊门口,已经集中了许多等候的人群。童昕静静地坐椅子上,安静地听他们的谈话,他们互相讨论着自己的病情,或者交流一些心得。
她看见这一幕莫名地想掉泪,孩子已然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无法去想象如果孩子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她该怎么面对未来的困境。
护士朝着走道瞧了一眼,开口喊道,“苏童羽的家属在吗?”
听见护士报到自己的名字,还在神游的童昕连忙紧张的站起来“有,我在这里!”
“麻烦你跟我来。”护士有礼地朝她一笑。
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她濡湿的小手。“别紧张,我会在你身边。”
“谢谢。”
童昕既期待又害怕,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沈飞蹙着眉看着手里的报告,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沈医生,我女儿的报告如何?”
沈飞抬起头看着她,那种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身怀绝症的病人,他指着旁边的椅子,“你先坐下。”
看着沈飞严肃的表情,童昕紧张地手心都是汗,害怕地嘴唇都在打颤“医生,我女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到他轻叹一声,然后翻开检查报告,许久才开口“苏童羽得的是急性白血病m7,是白血病中最难控制的与治疗的一种,以孩子现在目前的状况,必须先进行化疗,然后接受骨髓移植。”
白血病!
以前只能在电视或者报纸上看到的字眼,竟然会如此真切地摆在她的眼前,落在她宝贝女儿身上!
她紧咬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衣襟上,低声喃喃“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孩子啊,怎么可能得了这种绝症?”楼子硕连忙扶着她发颤的双肩,她抬起脸仰望他,眸子里是一种近乎空洞的失魂落魄。
“别怕,白血病是可以医治的,只要找到合适的骨髓做移植,还是有救的。”看见她无助失神的模样,他的心软成一滩烂泥。他沉思了一会儿,对着沈飞说,“沈医生,请尽快为苏童羽做骨髓配对,请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救救她。”
沈飞紧盯着报告,用眼睛来来回回扫荡短短的几行字,仿佛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然后接着说了一个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事实“苏童羽是h阴性血型,这个我相信你一定很清楚吧。”
“医生,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沈飞的一言一行都能让她绷紧神经,她的手心紧紧捏住,直到手心传来刺痛感,才惊觉手心已被指甲刺破。
“苏童羽的血型很罕见,骨髓捐赠者必须是h阴性,这样的血型太过稀少,相匹配的骨髓的机会非常渺小。”沈飞的这番话无疑是给孩子宣判了死缓。
而死缓与死刑,唯一不同的是距离死亡期限的长短而已。
而苏童羽的罕见的血型无疑是大海捞针,要从几十万人之中寻找一个与她相配的骨髓,与等死已经没什么区别。
“沈医生,那我该怎么办,求你告诉我?”童昕着急地拉着他的手,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焦急的询问。“医生,孩子父亲血型也是h阴性血型,这样的配对成功的几率会不会比较大。”
“可以让孩子的父亲试着配型,他们的血型相同,还是有希望的,“沈飞推了推眼镜,透过玻璃向童昕传递着一丝希望。“也可以在孩子父亲家族里找寻合适的骨髓,毕竟h阴性血液也是可以遗传的,或许他们家族也有这样的血型。”
接着医生说了许多许多,童昕只能茫然的点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整个人心痛得好象连灵魂都忍不住飘离了一样,像一个无主魂魄,浑浑噩噩地任由楼子硕牵引着。事实上,她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仿佛他一松手,整个世界就会崩塌一样。
夜幕笼罩住医院,一阵凉风吹过,她打了个冷颤,回过神,原来已经站在重症病房前。她心痛地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女儿,任凭脸上的泪水静静地流淌。命运给她开了一个如此的玩笑,竟然让白血病落在她女儿身上,是何等的残忍与无情?
一波接一波的挫折直涌心头,令她的情绪失控,难过地捂住脸,慢慢的在玻璃窗户前蹲下,失声痛哭。
温暖的大掌,暖暖的覆上她颤抖的背。 “孩子的父亲血型不正好是h阴性血型吗?很多父母与孩子的骨髓都能配对得上,事情没那么糟糕,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对!苏一航,他的血型与孩子是一样的!
她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苏一航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然后一个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请稍后在播。”
她不死心按下了重播键,握紧电话的手心全是汗“快接我电话,我求求你,快接。”
电话嘟嘟了无数次以后,终于接通了。
“童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一航关切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端传了过来。
他正在开会,放在口袋的手机一阵震动个不停,心里顿时有种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