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足以叫人窒息的安静肆意晕染开,而少年紧缩的瞳孔中映出了男人嘴角的笑意。
赵暖舟看着李漠苍白的脸,嘴角不知不觉就上翘为了微笑的弧度,仿佛是在宣告着所有权。似乎是觉得少年没听清楚,他又开口重复了一遍,道:“我是他男人,凭这个就够了。”
李漠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后便低下了头,肩膀开始微弱的颤抖。
起初,赵暖舟以为他是又落泪了,但是其实不然,待到少年抬起头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这人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李漠咧开嘴,笑得开怀,好像是听到了最可笑荒唐的事情,他的眼泪都快被笑抽了出来,身体也在微微颤动着。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哈哈……”李漠抬手指了指男人,笑道,“若你是他男人,那我就是他的夫君了哈……”
赵暖舟大怒,正欲伸手下掌,但思及东方不败恐会怪罪自己,便强忍着收了回来,咬牙道:“你不是,而我的确是他的夫君,这一点,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
“只是,”他顿了顿,皱眉道,“你不可以再对他有想法。”
李漠笑出了眼泪,正伸手擦拭着,听了赵暖舟这有模有样的话,顿时露出了一副有些惊恐的表情。
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唯唯诺诺道:“是,主子的夫君也是主子,我自然也听你的话。”
那副模样真是乖巧的很,但赵暖舟却觉得李漠这转变不像是认命了,更像是受刺激了而有了一丝疯癫。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少年,又道:“我知你对他好,但是你不应该越矩。”
李漠温顺地答道“是是”,面上是一副恭顺的表情。
赵暖舟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近日的负伤让他有些吃不消,心口处也有了莫名的刺痛感,他张张嘴,却还是没说出几个字。
罢了,见李漠对东方不败也是痴心一片,赵暖舟虽然心中有醋意和怒意,但也不会真的为难他,更不可能因此杀了他。
而且,他是这样弱小到让人没有动手的yù_wàng。
以往,赵暖舟若是看到这样的人,定是会生出怜悯的,他和东方不败相反,东方不败是痛恨弱小,而他是怜悯弱小。
这次,他也不例外,除却那些恨意,他对李漠这样的人还是感到一丝可怜的。
但是不知日后这唯一的一丝怜悯是否会成为一个笑话。
夜已深沉,月色凄迷,淡淡的雾气织出了若有若无的网,似在等着猎物失足落网。
李漠安安静静地睡在了床上,赵暖舟现在身为东方不败的下人,自然也是和这少年一个房间,但是他并不想和这人同床,相信那李漠也是不愿的。
身上的几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运气敛息,直到那些伤痛都有了些好转,才起了身。
他想去带走东方不败,现在就想去,这个念头现在就在脑海中不断地翻滚着,但是,现在他的身体状况似是不允许。
而且,他还没有哄得东方不败肯听他的话,想也知道自己这样贸贸然去敲门定是带不走东方不败的。
朱明森的擂台是在寿宴的两日后,他必须在这之前将东方不败带走。
正琢磨着如何哄骗好自己这媳妇,一阵困意侵袭了男人的意识,他就直接在冷冰地地板上和衣而眠了。
与此同时,在床上躺着的李漠睁开了眼睛,他眯开一条缝,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屏住呼吸走下了床。
没穿鞋袜的脚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的,但他听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而他的手中,赫然是一枚足有两寸长的铁钉。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他必须杀了这个男人,只要杀了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他或许就可以和东方不败在一起,一辈子。
而这个美好的理想是不容任何人来破坏的,只要有人要阻止他和东方不败,他就会叫这个人不好过。
于地板沉眠的男人动了动身子,看似睡得不很安稳,他并未醒来却令少年吓了一跳。
李漠抿唇,讪讪停下,在赵暖舟的身边僵立着,过了一刻足等到男人呼吸平稳后才擦了把冷汗。
他盯着男人熟睡的脸庞,这是一张很英俊的脸,有足够多的魅力,但是显得有一丝,怎么说……有一丝僵硬,看上去不很自然。
多半是因为男人不善表露的缘故吧。
李漠心脏狂跳,俯身将那枚钉子对准了男人的太阳穴,强迫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平静下来,然后用力推进。
就在电光火石之刻,赵暖舟睁开了眼睛,迅速夺下了那个凶器,同时狠狠按住了欲下杀手的少年。
“啧,好坏的心肠。”他毫不含糊地卸掉了李漠的右手,那只手在一声清脆的声响后无力地下垂着,少年嗷嗷痛呼出声。
“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呆在他的身边?”赵暖舟冷笑道,“执迷不悟,这次就给你个教训吧。”
的确,他动手算是很轻的,只是卸掉了李漠的一只右手,而没取其性命。
毕竟,他不想让东方不败因此不悦。
李漠吃痛地哽咽道:“你会后悔的,你不杀我的话我会把他抢过来,让他做我的……”
咔嚓又是一声,李漠的左手也断了,关节卸掉的滋味痛彻心扉,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赵暖舟挑眉,冷冷道:“你不配。”
说罢,他扔下少年,自行离去。
夜黑如水,四下静极。
赵暖舟又一次选择飞身上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