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上,墨卿一言不发,坐在旁边,依靠着窗边,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两支头钗,一模一样的头钗。
翡逸倒是喝欢了,与廖子君勾肩搭背的聊着,时不时还会轻浮一下莫若,张衍只对妹妹一个热情,对谁都板着一张脸。
张雪放下筷子,看着站在那里墨卿,也跑过去,牵着他冰冷的手,轻声道:“夫君大人,你还有我呢。”
墨卿宠溺的眼神看着张雪,抱起她坐在窗台上,细长的手指穿过她的秀发,很快便用两支头钗梳出了一个妆头来。
张衍默默地看着墨卿和张雪,有时候觉得这也未尝不可,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廖子君喝醉了,被跟班扶去旁边的客房休息了。
没对手的翡逸又拉着莫若喝着酒,说着:“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喝!”给莫若倒了好大一碗水酒。
张衍抢过那碗水酒,闷闷地说道:“我陪你喝!”话落下,一碗饮尽。
翡逸眼前一亮,笑道:“哟呵!不错嘛!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来,继续喝!”说着说着又给他满上。
莫若起身走到窗边,看一眼张雪,说道:“这梳妆打扮的手艺,不比女人差。”
张雪甜甜的叫道:“莫若姐姐,好看不?”因为没有镜子,看不到现在是什么模样。
莫若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精致的小镜递给她,笑道:“雪儿是最美的。”
墨卿默不作声,抬眼望着被乌云遮住的月。
话说回来,夷陵郡。
东院里,柳若梦辛辛苦苦地爬出来了,从一口废井里爬出来,望着星空中的皎月,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死这小子!
察觉到动静的青鬼暗中看着从废井里爬出来的人,看着她慢慢的爬去客房,又隐身入夜。
西院里,李良手中折扇微微扇动着,酒桌上几个人把酒言欢,商量着怎么拿到王二村那个金银财宝。
随着月色朦胧而喝得迷迷糊糊的,各自回家。
李良走去地窖,黑暗而潮湿阴冷,那凄惨的鬼吼,听起来特别是美妙绝伦。
狭窄而阴暗,还有一些生锈蚀变的刑具,这里以前是个地牢,而一个披头撒发的人被黄符布锁在这里。
腐蚀的身体被老鼠所啃食,血肉里蛆虫翻滚着,这是一具尸体,而尸体里鬼魂被黄符所困,而出不来,终日被黄符所伤,却不致死。
李良说道:“还不够,你还要更恨,更恨!他夺走了你的生命,夺走了你的孩子,他现在与其它的女鬼fēng_liú快活,好不潇洒!而你呢?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小弟我都心疼了。”
收起折扇,伸手捧起那张脸,隐隐约约还能看得到黄丽梅的模样,腐烂生蛆的脸,血肉模糊,轻轻一碰,一堆蛆虫掉落下来,满地爬。
微微一笑,与那阴毒的目光对上,阴寒刺骨,笑道:“还不够,再来多一点。”放开手,轻轻一甩手,甩掉手上的蛆虫,只留下血,嫌弃冷漠的说道:“好恶心,好丑陋,猪都比你干净。”
刺耳的笑容和惨叫声交织着,地窖阴寒三尺。
地窖口,刘三娘冷冷的看着走出来的李良,仿佛是从恶鬼窟里走出来的恶鬼。冷漠的说道:“你还是人吗?”
李良嗯哼一声:“生下我的你,觉得自已儿子还是人么?”幽幽的笑着,看一眼月色,关心的说道:“夜里风寒,早点歇息歇息。”
刘三娘激动的说道:“你不是孩子!我孩子早就死了!”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个背影,和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声。
张家大宅子里,张西京睁开眼睛,看一眼身旁已经睡下的夫人,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披上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走过书房,坐在大堂里,久久不能化开眉头那皱痕,目光凝视着手中的绿叶,弯弯似柳叶,却非柳叶。
最后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出了大宅,往镇长家方向走去。
夜色凉如水,张西京提着红灯笼走夜路,静悄悄地夜,连虫鸣蛙声都没有,诡异的安静。
走着走着,却发现有点不对劲,怎么走都是在原地踏步不前。
拿出朱砂往眉心间一点,虚空画符,符印在脑海中,鬼打墙不攻自破。
这鬼跑得快,没有被张西京逮到。
张西京又继续赶路,走了几里路,才到镇长家,镇长家是老宅子,落座在半山腰上,方圆十里无人烟,算是个阴气聚集之地。
镇长新家在夷陵郡镇上,这老宅子是老镇长的住宅,宅院里杂草丛生,唯有供堂之处寸草不生。
供堂之中,老镇长坐在供桌之上,看似干尸而奄奄一息。
张西京恭敬地跪下一拜,说道:“打扰您老人家神修了。”
老镇长拢拉的眼皮眯出一道眼缝隙,气若游丝的说道:“张家小娃儿有何事?”
张西京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丝绢,打开丝绢,一片绿叶静躺其中。
老镇长眼缓缓睁开看了一眼,幽幽地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张西京点点头,把丝绢收了起来,只留下绿叶放在桌面上,又对老镇长一拜才离开。
月光下,老镇长身体内飘出一缕青烟,化作一个男人,唇红齿白,正是那个与墨卿见面的人。
张西京回去的路上,也不轻松,忧心重重的,对于未来更加忧心忡忡。
张家老祖宗云游四海去了,把张家丢给了墨卿,任其自生自灭,也就说,生死都在墨卿手中。
张西京回到张家大宅门外,碰到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