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听人说火耗,火耗成例是多少啊?”月娘忽然在“小山”前回头。
“以江东为例,粮食不许超过两成,银帛不许超过一成二。”坐在廊下拢手看小山落雪的张行平静做答,他也对这个小山有点发愁,有心送出去给南城穷人,却又担心担上邀买人心的说法。而若是全部交给公社,却不免有些肥了那些道士的意思,而若是动手吓唬一下道士们啥的,也有些忌讳。
或者说,如今他正在风口浪尖上,做啥都有些忌讳。
“那江东七个郡的春日上计火耗,会有多少?”月娘继续回头来问。
“粮食不值钱,主要是路上吃的用的,关键是春日上计本来就有些金银珠宝钱帛贡品啥的……”张行脱口而对。
“会有很多么?”
“必然如此。”张行依然是脱口作答。“江东七郡缺粮食不错,可不缺钱,那是天底下最富庶的一片地方了,什么珍珠、贡银的火耗,稍微露出了一点,便是天价。”
“所以,七个郡的火耗,只有七百多匹绢吗?值三百两银子?”月娘继续来问。“一个郡就几十两银子的火耗?”
“肯定不止啊,但这是送礼,送给我和秦二的,已经绝对是大手笔了!”张行终于失笑道。
“可为什么不送银子呢?”月娘似乎还是很好奇。
“我也想问。”张行无语至极。“大概是想场面铺开,显得自己是知恩图报的场面人吧?”
“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月娘努力从小山底下拽出一个小箱子来。“人家本来就是准备送银子的,反倒是七百匹丝绢全都是遮人耳目的样子货,是用来给街坊吹嘘你名号的物件?”
张行怔了一怔,立即想起那人所言,似乎还有一些“年节常礼”,便赶紧上前,取出弯刀,手上发力,割开了月娘拽出的那箱封锁严密过头的“常礼”,却赫然见到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箱带托盘的银饼子。
然后诧异来问:“这是多少?”
“一百两。”月娘低头拿了一个,干脆做答。“码好的,一个饼子四两,一箱二十五个,北市玉字号银坊换出来的……那是大长公主家的生意,童叟无欺,白家给的银子也是这样的。”
“那便不是给秦宝那箱了。”张行四下一望,却发现只是小山这边,自己便看到足足七八箱类似箱子,便小心来问。“总共几箱?”
“十五箱。”月娘似乎早就数的清楚。“总共一千五百两……最后一箱应该是给秦二哥的……加一起,够买二十个这般院子,或者两三万车木柴了。”
张行闻言终于倒吸了一口冷气——大过年的,就拿这个考验特务?
是不是该换成金条,盖个鸡窝藏起来?
ps:抱歉,抱歉,来晚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