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还要再等两年,才能找到机会,此去准备坐几年冷凳子吧。”
张世静只是叩首,而张行也诧异去看此人。
“让使者见笑了。”张伯凤没有再理会自己侄子,而是明显不耐,只朝张行来说话。“我的子侄、学生,没有几个能耐住寂寞的,三五年便忍不住去做官……使者跟我有同姓之谊,待会还要麻烦你引他一程路…这样好了,你有没有什么修行、学问上想问的,我尽量来答,做官的事情就不必来问我了,我自己都不懂的。”
张行从白横秋故交身上收起目光,看向张伯凤,欲言又止,再欲再止……很显然,他当然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但有些问题过于敏感,不如不问,而另外一些问题与其问这位大宗师不如去问其他人。
所以,最后这位张钦差最后问了一个很另类的问题:
“敢问夫子,我知道想要成为至尊,需要顺承天意,要有功德之类的东西,所谓没有失德的至尊,那大宗师呢?
想成为大宗师,是不是也要有功勋于天地人?塔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吧。”张伯凤想了一想,平静以对。“想成为大宗师,可以没有功勋。但想要从大宗师往上再走,无论是证位成神还是证位成龙,都要有一定德行功勋。至于塔,想要成为大宗师,更多的是要脱颖而出,成为天意之表,引世间风潮但是这种事情很难验证,便需要立塔,以塔来做衡量.明白了吗?”
张行恍然大悟原来个人修为之外,宗师和大宗师最主要的是要成为时代标杆,继而推动历史进步,而立塔是成为时代标杆的具象化表现。
怪不得皇帝这么容易成为大宗师,而一个出众的政治领袖那么容易成龙,因为他们天然就是标杆和时代的代表人物。
当然了,这种强行用上辈子思维来解释和思考的方式肯定是不对的,与其如此,不如回归本身,立塔就是立塔,
统治之塔也好、学术之塔也好、宗教之塔也罢,抽象的塔成了,实际的塔自然而然就会成了。
至于说塔背后的这些概念,也应该不是无源之物,前面成丹不就是要观想外物吗?
这是一个人借用天地真气,寻求自己“道”的一个过程先成丹于内、然后建塔于世、后合道于天。
一念至此,张行点点头,不再多问此事,而是忍不住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敢问夫子,天地元气到底是什么?”
张伯凤明显一怔:“你懂了?塔的事情?”
张行点点头:“应该懂了。”
张伯凤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那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天地元气的本质,我要是知道,就不至于还在这里教书了。”
这倒是个大实话。
“不过,天地元气是天底下最不讲道理的东西。”张伯凤想了一想,还是努力给了一点说法。“连因果都不讲道理…等你修为上来了,就明白了。”
张行再度点点头,丝毫没有什么失望之态,也没有再问,能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他就已经很满足。
而这,复又引得张伯凤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
但也仅仅是打量了一下,随即,这位昔日持戈而舞的大宗师便点点头,然后抬起衣袖…很显然,他已经倦了。
一旁俯首的张世静赶紧爬起身来,对着张行做了手势,邀请对方离开。
张行也毫不留恋,直接转身。
来到外面,也没有出书院,而是汇合外面等候的其他人,来到书院的一处侧院,就势安顿…接下来,张世静并没有失礼,也没有过度热情。
这是当然的,人家是白老爷子的故交,张家的出身,大宗师算命算出来过几年要发达的人物,谨小慎微是在大宗师面前,可不是在一个区区黑绶面前。
不过,即便如此,对方也诚恳交代了张伯凤要他转告的事情。
“一位宗师…偷了东西…还跑了?”张行目瞪口呆。“难道黑榜上要出宗师了?”
“此人唤做刘文周。”张世静叹气道。“虽然聪明绝顶、天赋极高,但出身太低,从一开始便急不可耐,而且愤世嫉俗,所以养成了心术不正的根基”
张行面无表情,心中无语,对方这种世家子不对,世家老男人的姿态未免可憎。
“凝丹之后,也不愿意一面钻研些邪门歪道,早早仗着伯父的宠爱,央着伯父给他祭炼了一些东西,那时候就喜欢到处往外跑…后来去了太原,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晋升的宗师,也不晓得他到底干了什么。”张世静自然不晓得对方小子的腹诽心谤,只是继续讲述。“结果…数月前他过来书院,询问伯父一些事情,不知为何直接争执了起来,最后忽然将伯父的一些东西卷走了。伯父念及师生之情,没有下狠手,任他逃了,再后来才知道,他回太原收拾了一下,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这才真正警觉。”
“什么东西?”张行认真来问。“伏龙印之类的事物?”
“不是。”张世静耸耸肩,有些百无聊赖。“只是一些黑帝爷时候的传闻卷宗,譬如赤帝娘娘与离蛇染红山,黑帝爷成至尊后施展无上修为使离蛇复生,借神龟合玄武,还有吞风君与黑帝爷约法三章之类之类的…你是北荒…北地人,应该晓得这些。”
张行心中微动,却小心来问:“这些有什么要紧关系吗?真要用这些给一个宗师安罪名?还要通知靖安台?”
“我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张世静有些不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