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宥娘误会孟世子了,孟世子之所以觉得那先生讲得比太傅好,完全是因为那人讲得浅显易懂。而不像太傅那样讲得少,而让太子自己想得多。
做为只识大字的孟世子而言,能把道理讲得更清楚的先生,必然是要比只说大道理要学生自己去想的太傅要强。
因此倒是阴差阳错的猜中了一点当今的心思,因此有了忧虑。
温宥娘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世子这话,该去与国公爷说的。”跟她说有什么用,莫不是她就能救太子一系于水火不成。
孟世子却不说这事儿了,转而说到国公府,“孟家有一支密探。”他说有用,他还能跟温宥娘说,还不是府里没人当真。
听得密探两字的温宥娘又不得不把视线重新放在孟世子身上,“然后呢?”
“可为温家娘子所用。”孟世子道。
天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温宥娘听了也没半点高兴,“恐怕那密探,还要我自己亲自去拿了。”
倒也解释了孟世子就一纨绔为何就知道那么多事情,不过那密探要真在他手上,也不至于要来娶她了。
温宥娘可没自大到觉得自己的容貌美到能花了见惯美色的孟世子的眼那程度,孟世子娶她,那么必然是她有用。
孟世子越听越觉得温宥娘聪明,温宥娘越聪明,对他就越有好处,便狠下心下了饵,“我父亲当年留下那支密探的一半。”
温宥娘听得好笑起来,“一半?若有一半,世子上回在江南城就不会是那般下场了。恐那一半,能动用者不过一二吧?”
孟世子被温宥娘说得脸色发红,本想拿出点东西出来撑撑场面,哪知道被温宥娘一下子就看穿了,却也不想认输,道:“那只是我寻常不会用!”
温宥娘笑着点头,“嗯。”
“我说的是真的!”孟世子见温宥娘不信,便重复道。
温宥娘不得不又点头,“嗯。”
孟世子没法子了,只好换个话题道:“小廖氏当年确实与仇府大房勾结,她并非山匪头子的女儿,而是一大户人家的庶女。”
温宥娘听到这,倒是有了兴趣了,“大户人家?”
孟世子见温宥娘有了兴趣,便说了起来,“乃是沧州一边的宿州人,那家也是姓廖。不过与烩州樊城廖府并没有什么瓜葛,也不过是前朝罪臣,后来隐姓埋名改姓为廖。说来,如今京中北城的逍遥伯夫人还是小廖氏的嫡姐。”
逍遥伯。温宥娘想了想,似乎京中是有这么一号人物,然而却没什么印象,也不曾见过有女眷在京中走动。
孟世子见温宥娘没闹话,便道:“就是个落魄伯府,因府邸是御赐的,倒也还住着。但少跟京中勋贵有来往。”
温宥娘就听得明白了,逍遥伯听名字就应当不是以军功封伯的。能传几代就已经是天幸,如今落魄也在其理。穷得只剩一座宅子,为了减少开支,不语京中勋贵往来应酬也并不无道理。
孟世子接着道:“其实逍遥伯府甚少出现在京中,还有一个缘由。”
温宥娘得知逍遥伯夫人竟然是小廖氏的姐姐,就已经明白了,“被小廖氏打压?”
孟世子道:“要说当年逍遥伯娶宿州廖氏女,自然是求娶嫡出的。”
逍遥伯府是落魄了,在京中也找不到像样的人家,又不愿意娶其他勋贵府中的庶出,自然就得往先伯夫人娘家那头寻。
温宥娘听得孟世子这么说,就道:“别是姐妹相争吧?”
孟世子面露不屑,“小廖氏的生母,在宿州廖府中倒也十分受宠。”
受宠了,自然就容易忘了本分,便要当自己是主子看,又要当自己的子女是嫡出的了。等有了嫡出的份例,再想要踩上一头,不就得去争?
“逍遥伯最终订了宿州廖府的嫡出二姑娘。小廖氏排行三,年纪相差几月,跟着也要出嫁。因为没争过嫡出的姐姐,又嫁的外地,就十分不甘愿,最后逃婚了。宿州廖府无法,只得让人报了暴毙,另嫁了别房姑娘。”孟世子道。
温宥娘皱眉道:“要是这样,也该小廖氏怕着她了?”
“可逍遥伯夫人是个胆子小的人,风吹一吹就吓得不敢出门子那种。说来当初小廖氏所嫁那一家,如今已经在京中户部为官了。”孟世子就差明说,宿州的廖府宠妾灭妻,把庶出的当嫡出教养,反而把嫡出的养得跟个下人似地了。
也不怪小廖氏不甘心,千方百计要嫁到京中来。到底有那么一个无用、处处比不上自己的姐姐的嫁到了京中,她凭什么不能?
“可山匪之事?”温宥娘又问。
总不能小廖氏是玛丽苏神附体,山匪见了她就跪倒在她的膝盖之下吧。
孟世子自然也知道得清楚,“她生母,没有入宿州廖府之时,住在乡下与那山匪头子有过救命之恩。就算是在进府之后,也还有往来。也是小廖氏生母当初能压得住主母的缘由。”
要如孟世子这般说,温宥娘就有些怀疑小廖氏就是那土匪之女了。
孟世子见温宥娘听得兴起,就又道:“那家主母本就不是个厉害的,娘家又家道中落,子嗣淡薄,被那一群恶匪寻机杀了个干净。便是她们母女俩知晓,等小廖氏嫁进了仇府,逍遥伯夫人就更怕了。”
竟是这般……心狠手辣。
温宥娘暗想她是不是得感谢小廖氏这些年的不杀之恩?不然要小廖氏用在自己嫡母身上那一套用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