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笑,她恨了徐府一辈子,却不肯相信不是徐府抢了她的夫婿,而是吴府从来都没有要她嫁进去的想法。那时吴家几代下来,日子已经捉襟见肘了,哪会去娶一个没多少家底的廖府庶支之女。即便吴府当时不差钱财,娶的也只会是廖家嫡出一脉的姑娘!”
老夫人藏在心中多年的事情终于说出了口,心里一下子松快起来,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再低头看已经开始打呼的温宥娘,也松了一口气。
自己说长辈那些不耻之事,她即便一大把年纪了也有些觉得有些不好。
倒弄是非,是有违妇德的。
只自己起身灭了油灯,回到床上轻拍了温宥娘的背两下,也睡了过去。
眼瞅着故事快要完的时候,温宥娘假寐了过去。
不然要睁着眼准备怎么说这婆媳之间的一笔烂账?
两个都是祖宗,虽然一个入了土,可在这古代里,可都说不得坏话的。
且等老夫人图一时口快说出来了,再反应过来她在小辈面前说了婆婆的坏话,两人之间会怎么尴尬?
说不定反而会让祖孙之间有了隔阂了,这可跟现在两个姑娘因为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所以互相会变闺蜜不一样。
等着老夫人睡着了,温宥娘才开始慢慢想今天晚上听到的事情。
她穿过来的时候,太夫人快不行了,但在磋磨人上面却是更加厉害。
已经当了祖母的老夫人那时还要整夜整夜的伺疾,每日晨昏定省,立在一边给太夫人布菜。
却又不许老夫人让仇氏晨昏定省,说是磋磨儿媳妇,完全当自己的行为不存在一般。
那时她就知道太夫人是个挺变态的老太婆了。
等到没多久太夫人过世了,那种让人觉得窒息的日子才没了。
太夫人一过世,老夫人倒是大病一场,养了一个月精神才彻底好起来,甚至比以前时候更好。
脸上的喜色也多了一些,她也开始像太夫人那样磋磨仇氏。
可仇氏与老夫人不同,她有得力的娘家、一心一意的丈夫,顾全温家前程的公公。
说是磋磨,实际上也没磋磨到过什么。
在几次跟儿子、丈夫起了冲突之后,在温宥娘的劝导之下,老夫人也没了兴致跟仇氏作对,直接不让仇氏请安了,只眼不见心不烦。
跟仇家和廖家也十分冷淡,差不多没有来往。
以前温宥娘以为太夫人磋磨老夫人是这个时代的特征,女人关在内院里关久了就变态了,到今日才知,原来是两家有仇。
也难怪闹到这种地步,温宥娘翻了一个身,暗叹两个祖宗都是可怜人。
温宥娘并不怀疑老夫人说的话有假,因里面每一件事的因果链都十分完整。
说句不好听的话,不要脸的也怕是太夫人了。
吴府那小公子若钟意太夫人,要真心想娶太夫人,怕是闹死闹活的娶了,哪会被迫娶了老夫人的姑姑,还恩爱得紧。
要知道老夫人那位姑姑一辈子无子女,而吴府那位小公子却也没有纳妾过,只是死后从嫡兄那过继了一个儿子。
而两人才子佳人,虽然不是世家出身,但夫唱妇随,游山玩水。因吴府小公子画技了得,在当地还颇有声望。
温宥娘想通这一点,安稳的睡了过去。等到得知她父亲竟然又睡在娇姨娘的院子里的事情时,已经是在第二日回到自己院子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