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经线一绷,正要冲上去,一身衣装革履的影子从巷子口窜出来,再一脸平静一身优雅的举着粗木棍,朝中年男人的后颈砸了下去,对方“咚”一声倒地。
看得我瞠目结舌,也顾不得周砚的突然出现,赶紧朝简安真那头奔过去,她的手臂上被对方给划了一刀,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伤口的深度,那满手臂的血就够我触目惊心。
我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把她扶起来,鼻子堵塞的难受,“我的天啊,我们去医院!”
简安真看出我被吓到了,轻咳了一声,故意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话,“对方也没什么胆子,没敢下重手,你被紧张,死不了。”
我急得不行,周砚在一旁蹲下,架过简安真的胳膊,皱眉,“得缝几针。”他盯了我一眼,二话不说把我拉到他身边去,拽着我裙角,在我还没回过神之前,就听到“哗啦”一声,他一鼓作气的撕了我裙边动作麻利的给简安真缠着伤口止血。
哪能计较那么多,他边包扎边问我们,“这人怎么处理?”
我侧头看了眼晕死过去,眼睛紧闭的中年人,老实憨直的模样,不像是会为非作歹的一类人,我皱眉,仔细盯了他半晌,一拍脑袋,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身旁的两个人看向我,我对着周砚,“上次在送陆心洁去医院,在医院走廊上见过这人,一对夫妻,好像急着用钱给孩子救命,都想着要死在动车上套赔偿金了。”越说下去我越想皱眉,不是我记性有多好,只是当时他悲怆的模样让我印象极度深刻。
只是我们谁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我有些唏嘘,周砚皱眉不语,反而是简安真撑着身子站起来,“行了,就这样吧,别管他了,他醒了自己会回去,咱能先上医院吗?”她呲牙咧嘴,举着手上的胳膊在我们面前晃了晃,表情很是沉痛,“这流的血得吃多少顿肉才能补得回来啊。”
我在她迅速被浸染透血的伤口上吓得一个激灵,恢复理智,周砚帮忙架着她就往医院赶。
已经是半夜了,挂了急诊简安真说什么都不让我跟着进门诊手术室,我只好窝在医院的走廊上听着她哇哇的大叫声。
到医院就消失了一会儿的周砚这时候在我身边坐下,我冲他僵硬的笑了笑,“今晚谢谢你了,不过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喝成那样也敢在街上丢脸。”他面无表情的把我的脚给捞上来搭在他膝盖上,皱着眉头从身侧变出一包湿纸巾,敛着眉为我擦脚,我心里受到极大震荡,迅速蜷着脚往后一缩,他不动声色的瞥了我一眼,强硬的把我的脚又拽回去,咬牙切齿中带着一些倦怠,“再动!腿打断!”
这平常熟稔的语气让我呐呐不敢言,他专心不语的帮我擦脚,敛眉专注的侧脸像是一副素描画。
他的手指有着温暖柔和的气息,我感受着他白皙袖长的指尖拂过我脚心时的战栗,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静脉跳动的节律,那种从脚心到头顶都被灼伤的感觉让我坐立难安。
我咽着口水,咳嗽几声,勉强压着心里的异样,强装镇定。
周砚将我的脚塞进他不知道在哪买来的拖鞋,我憋了瘪嘴,调节气氛一般的傻呵呵,“真丑,周师兄你审美存在严重的问题……”
话还没说完,周砚就态度漠然冷硬的打断我,“林蒹葭,你不知好歹。”是不警告不是反问,是陈述语气,偏偏是这种语气让我心头一滞。
“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躲我?”他一动不动的仔细锁住我的眼,语气中有难以名状的无奈感,眼神里闪着动心心弦的凌光,有种克制后的冷静。
第五十七章张嘴咬住他的大动脉
我看着自己仍搭在周砚膝盖上的脚,套着一双丑不拉几的拖鞋,心里却慌张的要命,周砚这种堂而皇之理所当然的出现让我不安,明明是前一刻冰冷的不像话的一个人,后一刻几乎就能让我溺死在这场情事的幻觉里,不对,即使他热情起来,也像是缺乏温度的而游刃有余的假象。
最后我抬头问他,“周砚,为什么是我?”
他几秒的愣神之后是快速的哂笑,“我说过了,我也没想到,对你的每一念好奇竟然都用自己的情动来作赌,到头来成了捆绑自己的桎梏。”
他似乎有些丧气,又有些笃定,“林蒹葭,人算不如天算,碰到了你,我发觉中国人的成语是句句都有深意,我要求了自己那么多,却怎么都没有算到你的出现,别扭矫情,嘴硬狗脾气,一身那么多缺陷那么多惊惶,心里还揣着别人,我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是没办法,我周砚唯一的骄傲就是还能对自己的感情做到坦荡,所以林蒹葭,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找寻另一种可能,你也只能是我的。”
最后一句话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我看着他晦暗难明的眼神,像是最深沉的海水,我这一刻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正在毫不修饰的同我坦白,我原本平稳的气息如同蛛丝般颤抖了一下。
周砚嘴角很快挑起了一抹笑,冲我伸出手,一把揽我在她怀里,我的腿依然搭在他的身上,我一下失去重心只能环住他脖子,这种树袋熊一般的姿态让我有些羞赧。
周砚把下巴搁在我肩颈,他依旧温声细语,好像轻哄安慰,“林蒹葭,不要逃,也不要慌,我给你时间,需要时间做出的决定,深思熟虑的感情未必不好。”
简直是要疯了,那种被重视的感觉又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