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平道:“元辅多虑了,四川方面的这场乱事,我也很是奇怪,这几天让内阁行文急递成都府,让四川官军出兵弹压,扑灭叛乱。”
言及此处,高仲平目光幽沉,凝眸看向李瓒,说道:“卫王这次未尝趁着调拨京营兵马,逐渐掌控朝局大权之意。”
李瓒皱紧的眉头并未彻底松开,说道:“不用管如何,四川方面,尽快平定乱局,如果卫王真的统率兵马,那么对朝局掌控力度将更为深入,四川先一步平定乱局,京营之兵就不可调度。”
高仲平道:“元辅所言极是,如果必要,我亲往四川一趟,督促官军进剿。”
他这两天就需前往四川,那贾子钰今日已起了杀心。
李瓒紧紧盯着高仲平,沉声道:“高阁老,不管如何,朝堂局势还是以稳妥为要,不可再多酿事端。”
高仲平道:“元辅放心,断不至此。”
此战过后,他要带着宪宗皇帝的遗志,让乱臣贼子在国法面前彻底伏诛,方不负宪宗皇帝潜邸之中,从龙于微末的恩情。
……
……
宫苑,坤宁宫——
贾珩随着甄晴一前一后进入殿中,甄晴落座在不远处的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那张冷艳、雍丽的脸蛋儿,可见蒙上一层冷霜之色。
“究竟怎么回事儿?”丽人玉颜清冷如霜,莹润微微的粉唇轻启几许,凤眸中带着几许清冽之意。
这个混蛋当初是给她怎么说的,现在四川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
一旦让陈然和陈炜两个闹出事来,天下乱局一起,会不会影响杰儿的皇位?
贾珩道:“陈渊救走了魏王、梁王两人,以白莲教兵马联络在顺庆府的内应,取了府城。”
说着,贾珩近前而坐,轻轻拉过丽人的纤纤柔荑,温声道:“巴蜀原是高家的地盘,此举原也是收揽权柄之因。”
甄晴冷声道:“你少给本宫打马虎眼!本宫不管你究竟下得什么棋,绝不能因四川而使天下乱了。”
这个混蛋,怕不是想自己浑水摸鱼,然后篡夺自家儿子的皇位吧?
贾珩目光温和,宽慰道:“你放心就是,朝廷兵马足以镇压叛乱。”
甄晴玉容之上煞气翻涌来回,不减丝毫,熠熠而闪的美眸当中就有冷芒闪烁,问道:“你方才提及高家?这里难道是有高家的手笔?”
贾珩道:“高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已经返回了巴蜀。”
甄晴柳眉挑了挑,心头又惊又怒,问道:“难道这一切,高家也在背后推波助澜?”
贾珩脸上就有些不自然之色流露,说道:“高仲平只怕已经怀疑你我之间的关系,窥破了杰儿乃我之子。”
否则,以高仲平的刚直性情,不会做出起兵讨逆的举动来。
甄晴翠丽修眉之下,目光冷芒涌动,羞恼道:“那你怎么不将他抓起来?本宫下旨,革去其内阁次辅一职。”
贾珩连忙说道:“先不急着,我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其实,差不多也可以收网了,再等几天就拿下高仲平。
甄晴想了想,提醒道:“不可大意,绝不能让高仲平返回四川,否则以其入能为,就是纵虎归山。”
贾珩道:“娘娘放心就是。”
甄晴这会儿说完正事,抬起螓首,修眉之下,那双吮着妩媚的美眸,眸光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本宫现在和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贾珩轻轻伸手揽过甄晴的削肩,凑到那莹润微微的唇瓣上,低头之间,噙住那两瓣莹润唇瓣,攫取着甘美、馥郁的芬芳。
过了一会儿,甄晴如远山黛青的翠丽修眉之下,明眸眸光情意绵绵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什么时候出兵?”
贾珩剑眉挑了挑,眸光莹莹地看向甄晴,说道:“等出宫以后,就出兵。”
甄晴那张靡颜腻理的脸蛋儿就有冷意浮起,轻轻“嗯”了一声,那张丰润、明媚的脸蛋儿两侧浮起浅浅红晕。
贾珩与甄晴腻歪了一阵,并没有在坤宁宫中间那个多作盘桓,起得身来,出得宫殿,返回宁国府。
……
……
巴蜀,顺庆府
巍峨、高立的一座府城城池上方,可见一面面绘制着白色莲花的旗帜在城墙头上竖起,随着夏日凉风不停摇晃,在日光中霜白一片。
大批白莲教教众已经占据了整座城池,城中房舍当中可见硝烟弥漫,喊杀声倒是消失不见。
而府衙后宅,陈渊和阮永德主仆二人坐在一张漆木条案后。
陈渊放下手中一只青花瓷的茶盅,阴鸷的眉眼间浮起一抹诧异之色,问道:“保宁府那边儿情况如何?可否起兵?”
阮永德朗声说道:“高家大公子的意思是,保宁府当关中要冲之地,如果为我白莲教所攻破,关中势必震动,朝廷极有可能动用京营兵马,那时候,总督衙门就无法主导剿寇一事。”
“不过是托辞罢了。”陈渊冷哼一声,沉声道:“无非是担心我们围拢住了成都府,抢占了险要之地,将来四川官军不好掌握主动权罢了。”
现在还没有成事,就已经防备着他,将来那还得了。
阮永德沉声道:“公子,关中之地兵马一起,巴蜀之地,凭借关隘之险要,足以拒遏敌军,公子还请放心。”
陈渊眉头紧皱,目光深深,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