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不知何时,天色昏沉,天穹上方飘下了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庭院的假山、青墙上,烟雨朦胧,飒飒秋风吹动着梧桐树叶,蓄积的雨水扑簌簌落在草丛上。
厢房之中,帷幔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一半,而绣榻之上的两人紧密相拥着。
贾珩抱着绵软如蚕的元春,轻声说道:“大姐姐。”
元春搂着少年的脖子,一张丰润、妍美的脸颊已是羞红成霞,自鬓角垂落的一缕秀发垂下,贴在汗津津的脸颊上,眼角眉梢流溢着道道绮韵。
丽人一开口,酥软的声音带着几分甜腻,问道:“珩弟,那薛妹妹和林妹妹,你将来是怎么安排?”
贾珩轻轻将元春脸颊的秀发抚至耳后,低声道:“我都想好法子了,林姑父那边儿,林家五代列侯,到了林妹妹这一代不该香火绝嗣,我和林妹妹在一块儿,以后如有了子嗣,该姓林就是,林姑父那边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元春美眸失神片刻,轻声说道:“这般也好,姑父那边儿也就不会反对了。”
难为他还能想着法子,真是……处心积虑呢。
也无怪乎那般,林妹妹论品格的确是一等一的好。
贾珩温声道:“至于薛妹妹这边儿,我想着等在战事上立了功劳,我再向圣上求封个诰命夫人,不然也没别的法子。”
元春闻言,莹润目光闪了闪,玉容微红,抿了抿粉唇,问道:“那姨妈那里应该不会反对罢。”
她那个姨妈,她也知道,一心想着让女儿攀高枝,原是要进宫小选的,现在与她一样都落珩弟手里了。
念及此处,心头不由微惊,如此一说,她和薛妹妹的命运轨迹还真有几分类似,或者说珩弟原就喜欢她和薛妹妹这样的。
贾珩将脸颊埋在元春身前,轻轻嗅着雪香,低声道:“姨妈那边儿倒是好解决,薛妹妹也没有什么意见。”
“薛妹妹是知书达理一些。”元春轻轻抚着贾珩的肩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说来,妈那边儿,原还想着……”
说着,意识到不妥,连忙顿住不言。
贾珩抬眸看向元春,说道:“我知道,太太那边儿想让薛妹妹嫁给宝玉。”
“珩弟。”元春羞恼说道。
自家母亲和情郎的关系比较僵,她自是知晓的。
贾珩轻轻捧着元春愈见丰艳、华美的脸蛋儿,温声道:“好了,我没放在心上,再说看在你的份儿上,我也不和她计较,其实,老太太那边儿,还不是想着将林妹妹许给宝玉。”
这个也要给元春这个做姐姐的说好,其实相比王夫人,元春才更像是宝玉的娘。
元春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宝玉他还小,成亲的事儿倒也不急,将来我想帮他好好挑挑。”
贾珩轻声道:“嗯,我也会关照他的,怎么说也是他的姐夫。”
“什么姐夫,你又浑说。”元春闻言,眉眼羞喜,嗔怪说道。
贾珩轻轻伸手抚着元春粉腻如雪的脸蛋儿,轻声说道:“大姐姐,时候不早了,先去沐浴吧。”
说着,抽身离去。
元春晶莹如雪的玉容微顿,腻哼一声,羞恼地瞪了一眼贾珩,然后
贾珩整理好衣裳,推开窗户,任由庭院中雨中清新自然的微风吹进室内,来到小几上,倒了一杯茶,递给拿着手帕忙碌的元春,说道:“大姐姐,喝口茶罢,补充补充水分。”
元春羞意地看向贾珩,接过茶盅,扬起秀颈,丰盈如玉白腻的晃眼。
元春道:“好了,我回去沐浴好了,等会儿你先去找林妹妹说说话。”
贾珩轻轻“嗯”地一声。
待元春穿好衣裳,贾珩也出了厢房,凝眸看向手中把玩着匕首的陈潇,问道:“潇潇,还没走吗?”
陈潇玉容清冷如霜,冷邦邦说道:“嗯,这个给你。”
说着,将手中的木凋递送了过去。
贾珩面色微诧,伸手接过木凋,目光微凝,只见这是一个凋刻的人形木凋,犹如冷锋的眉宇,顾盼神飞,栩栩如生。
不得不说潇潇厨艺出众,刀工精湛,这凋刻的脸上表情都纤毫毕现。
正要开口赞美,心头忽有所觉,抬眸望去,却见少女的倩影已经在廊檐下的月亮门洞一闪而过,唯有廊檐上的气死风灯随着秋风摇曳。
贾珩拿着凋刻木凋,将目光收回,低头看向手中的木凋。
他好像玩笑有些开过头了。
驱散心头低落情绪,回到厢房,去沐浴一番,重新换上一身衣裳,前去寻找黛玉。
宝钗这会儿估计还在与宝琴叙话,毕竟两姐妹许久未见,肯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等晚一些再过去不迟。
此刻,黛玉所在的庭院,庭院中花圃中种植的月季、芍药等花朵已经枯凋零,唯有几片焦黄的叶子挂在枝头,而假山上的泉眼汩汩,细流涓涓流过苔癣的山石,潺潺于蜿蜒如蛇的折桥之下。
黛玉上着月白粉领兰花刺绣交领长袄,下着白色交领中衣艾绿长裙,刚刚午睡而罢,洗了把脸,正接着紫娟递来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问道:“紫娟姐姐,现在什么时候了?”
“未正时分了。”紫娟柔声说道。
黛玉放下茶盅,款款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庭院中的朦胧细雨,轻声说道:“这天又下雨了呢。”
“姑娘,天有些冷了,添上衣裳罢。”紫娟轻声说着,拿起一个披风,递送过去。
贾珩在几天前从濠镜回来,然后就去了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