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襄阳越近,丁月华的心里就越发的不舒坦,想自己堂堂兑大秀,如今竟然会对这么一个木头脸动心,真不知道是吃了哪门子的混药。
丁月华本就不是一个会掩饰情绪的人,当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大秀正在气头上,倒是没有人敢去惹她。偏偏欧阳春又是天底下最不懂女人心的男人,他哪里明白丁月华心里的烦闷,一路上依旧是该笑笑,该玩玩。
直把展昭和白展堂给看的个干着急,恨不得当下就冲到他面前告诉他,现在有个姑娘家看上了他。
许是这几日开封府众人都不在状态,这厢展昭为了欧阳春的事情,急的都快上火了,那头包拯也正在为庞统的事情,忧心的连公孙先生都不愿意见了。
公孙策哪里不明白包拯现在心里烦躁的事情,庞统的所作所为,看似不合法,却是合情合理。这法是大宋的法律,可是这违法之人却也是为了大宋,更何况若是这案子真的追究起来。
只怕边防上全部的将领都难逃干系,到时候边防骚动,邻国乘虚而入,大宋只根基只怕岌岌可危。可是若不按律惩处,以包拯的性子他又哪里会放得下呢?
公孙策无奈的看着门摇了摇头,终究还是逆了包拯的意思,推门而入。包拯抬了抬他脸上唯一一处不是纯黑的地方,看了看公孙策,心中顿时明了。
比起包拯来,公孙策倒是更加通人情世故。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以公孙策的性子,自然是会来的,只是包拯没有想到,这一回公孙策竟是来的这般的早。
叹了口气说道:“公孙先生,你莫不是想要来当回说客?”
公孙策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学生并不是想要当说客,只是今日越发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倒是有些怀念年少轻狂的时日了,故而想找大人聊聊,盼望大人莫要嫌弃学生呱噪。”
一听不是来当说客的,包拯倒是暗自松了口气,只是心里倒是意外的有些小失落。但面上去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样子说道:“我怎么会嫌你呱噪呢?莫说是你,就连我近日都有些觉得自己老了,今日梳洗时,这白发着实触目惊心。”
包拯语中的苍凉之意,让公孙策不免心生感慨道:“是啊!如今这些白发是怎么都藏不住了,学生还记得当年赶考的时候,曾戏言道,自己此生之白发定是皆为大宋操劳所致。却不想,到头来我竟是连操劳的机会也没有。”
包拯何尝不知道当年公孙策赶考时试卷被人掉包的那桩冤案,这么多年以来,公孙策之所以不肯接受一官半职,说白了就是因为当初被伤的太重,今日才会不敢尝试。故而宁可以将相之才,屈尊在他包拯身边,做一小吏。
“公孙先生这些年来随本府东奔西走,何尝不是为了大宋出力?”包拯顿了顿继续说道,“若非有公孙先生相伴,只怕本官也不会坚持到今时今日了,亦不能想现在这般为大宋,为圣上奔走了。”
公孙策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包拯,忍不住笑出声道:“大人过奖了,学生何德何能得此夸奖?学生区区一介穷酸书生,既不能骑马为国戍守边关,又不能上朝为圣上分劳解忧,何来为大宋之说。”
包拯一听赶忙说道:“先生想错了,这天底下并不是一定要向庞将军,或王丞相一般才算是为国效力,先生为替天下百姓伸冤平反,屈尊至本官身边,已经算是大德了!”
只是话一出口,包拯就忍不住摇了摇头,公孙策赶忙说道:“庞将军若是知道他在大人心中算得上是为国效力之人,只怕是此生无憾了。”
包拯忍不住苦笑道:“我本应早就想到,诶,公孙先生,只怕这庞统才是你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吧!”
公孙策拱了拱手说道:“是也好,不是也罢,现在拘泥于此只怕没有半分意义了。”
是啊!如今就连包拯自己都认为庞统是为国之人才,公孙策此番前来的目的自然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既然话都说道了这个份上,包拯自然就不再避而不谈,干脆堂堂正正的说道:“公孙先生,若你是我,你又会怎么做?”
公孙策笑了笑说道:“敢问大人,这大宋律法是为何而定!”
包拯道:“自是为了保大宋之太平而定。”
公孙策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包大人又有何好多虑的?此案是事关大宋社稷,不妨交给大宋真正的主人——圣上裁定,只怕也只有那样才能服众。”
包拯哪里不明白,以圣上的性子,再加上庞吉从中周旋,又有狄青等大将涉案。这案子只怕到最后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充其量就是罚上他们一些俸禄而已。
倒是他只怕就有机会好好查查,那些大蛀虫了。想到这些,包拯的心倒是一下子就不那么的闷了,笑道:“人生得一公孙先生,实乃吾最大幸事。”
公孙策道:“学生亦然。”
就在包拯为了庞统案子费劲心思的时候,庞统这位当事人倒也是忙的热火朝天。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临时抽调来的士兵,庞统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些人的水准实在是差到连他看都不想看了,若不是生怕襄阳王狗急跳墙,故而不能动用他的七十二飞云骑。他那里会可怜到,要动用这些连正儿八经的士兵都算不上的乡兵?
这些乡兵无论是纪律性,还是能力都实在是太差太差了。而且现在还有包拯在这里,他就算想来个杀一儆百好好严惩一下军纪都不行,更何况现在也没有足够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