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径直地走向洞口,拾起放置在一旁的灵篾,开始采集起矿砂来。
就像是握剑一般,基础剑诀在手,前劈后刺,矿砂立刻纷飞而下,落在两旁的篓子里。
而老人则是趴在地上,用手当扫帚,将掉出篓子的矿砂扫到一处,一直到聚砂成堆,她再将砂土捧回篓子。
不知过了多久,干活时绝不开口的老人突然道:“你这招挺好的,用在这矿洞里太可惜了。”
闻言,宋然心中一颤,握着灵篾的手不由紧了紧,竟是直接将那支灵篾给捏断了!
强行压下心绪,宋然继续干起活来。
夜。
“今天塌了个矿洞,但能死多少人就要看你的运道了。”
宋然帮着婆婆整理床铺,冷不丁听到这话,脑袋一时还没转过弯来,但稍加思量后她也明白——这话应该和她离开的机缘有关。
“此话何解?”宋然强装镇定。
“死了人自然就会来新人,而新人……太闹腾了。”
宋然看着那张隐于暗处的脸,借着灯光,看到了她眼里的悲意,不由开口问道:“这种事发生过几次?”
“次次!”老人轻笑,眼中的思绪纷飞,“不止是他们的心闹腾……还有你们的。”
闻言,宋然将被子放下,做到一旁的椅子上,问道:“你经历的是哪次?”
“太久远了,我记不清。”不愿与她纠缠此事,老人话锋一转,突然道:“你可知这矿山被挖空后,我们这些矿奴会去哪?”
“会去哪?”见她不想提及此事,宋然也没强求。
“若是矿主的心还算好,那我们会被转给下家,若是个心狠的,我们这辈子就交代在这了……我已经老了,这辈子不长,可你,拥有的时间太多了,你不该这样。”
“那蛊虫怎么解决?”宋然问出了最为关键的事。
“我采到过两支百年九叶草,那玩意引虫。你什么时候决定跑,就提前通知我,我帮你制住蛊虫。”
“不过那群新人闹腾完后,看管的人便会开始提防像你这样的人,所以你要记住,万事小心为上。”
“知道了。”宋然抱了她一下,附在她耳旁,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见她掉下的泪,宋然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因为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已经认命了的人!
次日。
宋然慢吞吞地喝着稀粥,因为不少想欺负她的人都被她揍过,所以这一带的人也都知道她的凶名,自然无人敢来与她抢食。
不过那位老人也没因此来蹭她的势,不仅如此,她还躲得远远的,生怕别人知道她认识她一样。
宋然知道她这是在和她撇清关系,以防引火烧身。
“山哥,昨天死了多少人?”
闻言,宋然不动声色地听了起来。
而听到他这话的人,此时也基本上在做和宋然一样的动作。
“至少七个。有两位管事已经去采买人手了,估计明天就能回来。”被唤山哥的那人也精,回答这话时就只有嘴唇动了,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宋然将目光收回,七个?这人算多吗?
“黑心肝的,你还想要多少?”老人一巴掌拍在宋然后脑勺上,见她脸上讪讪的表情,倒也没真同她生气,毕竟就是死的人再多,对她来说也不算事了。
“山哥,这事就这样定了?”
“那你还想怎样?”
“要不要叫上那个新来的?”
闻言,那人想了想还是摇头道:“那人虽然能打,但也是被蛊虫控制着,能有多大用?!”
“也对,到底是个新人,到时候坏事了可不好。”
“等等,新人也好啊!新人可以和新人凑一堆!”
“你的意思是?”
“你觉得让那只瘦猴子去做那点火之人如何?”
“那人看起来不太像是什么好骗之人……”
“好不好骗又怎样?点不了火,就让火烧她,省的我们这边白白损失一个人!”
已经入睡的宋然倒不知这边居然又有人在算计她,但知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她已经被拖进去了。
七日后。
宋然正在打砂,冷不丁望见一新来的女子在注视着自己。见她没开口,宋然也默不作声起来——有些事她可不想知道!
见她已经连续瞥了自己四、五眼后,宋然也知道,她是被她们盯上了。
不过谁告诉他们,她愿意和她们一伙的?!
见宋然不愿搭理自己,女子心中大恨,活该她在这里挖一辈子的砂!
夜。
思及今日的事,宋然不由开口问道:“之前他们闹得也这么快吗?”
“不会。除非是有人点火,否则没熬上个十天半月,他们是不会联系力量的。今天那女孩来找你,应该是有人把你推出去了……恐怕这次你逃不了了。”老人很平静的将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告诉宋然。
其实不用她说,宋然自己也能猜到一些。但难得有一次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她眼前,她哪舍弃得了。
“真的没机会了吗?”宋然抱着侥幸心理开口问道。
“要逃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听着老人冷酷的话语,宋然嘴唇抿成一条线,不再言语。
那群人,好的很!
三日后。
宋然站在人群中,看着被抓回来的八人,视线在人群中游转起来,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敢害她。
不过宋然还没找出那个王八蛋是谁时,她便先被管事捆在凳子上施刑的一女子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