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济世点头背起药箱,老太君赶紧命人跟着他去拿方子抓药,自走到如筝床前,拉起她冰冷的小手,泪水就落了下来:“我可怜的囡囡,这是怎么了……”
如筝见老太君伤了心,心里也是一阵难过愧疚,她此次瞒着祖母行事,虽然知道结局是她老人家乐于见到的,但这样让她空担忧难过一场,却让她觉得自己十分不孝,可此时也只有尽量打起精神出言安慰,等着大事既成,再向她老人家告罪了。
她刚要开口,却没想到老太君先回头吩咐到:“快去给二小姐拿些粥来,一会儿还要用药呢。”
如筝心里一暖,又是一阵喜,赶紧接下了老太君的话头:“祖母,女儿这几日什么都不想吃,只是念着母亲曾经做过的一道银耳莲子粥,只是现下母亲也忙着婳儿的事情……”
她一言出口,老太君心里也转过几个心思,她不知如筝这是要趁病给薛氏添堵呢,还是真的想吃那一口,又或者,有更大的主意,但无论如何都无妨,她这样想着马上命人到静园传话,让薛氏煮银耳莲子粥过来。
消息传到静园时,薛氏也是一惊,她刚刚吃过如筝的算计,正心虚着,本来叫来的大夫说如筝真的病重,她还在庆幸自己事先有所布置,如筝这一个请求,又让她犯了难,不去吧,怕老太君责怪她不慈,去吧,又怕如筝趁机下什么绊子,她权衡再三,还是觉得如筝不可能用这么明显的手段陷害自己,自忖最近也没什么把柄握在她手中了,便简单收拾了一下,交待了几句带着虞妈妈向沁园走去。
到了沁园堂屋,老太君见她空着手来的,脸色就是一沉,薛氏赶紧上前笑到:“母亲,媳妇得了母亲的令,本来是要熬好粥给筝儿带来的,可无奈静园小厨房没有莲子了,我想着筝儿这里东西是最全的,故而索性过来煮也是一样。”
听了她这一番解释,老太君面色稍霁:“好,那便有劳你了。”
薛氏到了声“不敢”自去小厨房煮粥了,如筝在屋里听得真切,心中一阵冷笑:薛氏还是那样一贯的小心谨慎,却不知自己等的就是她这一手。
她仰面躺好,努力平复着腹中翻涌之意,不多时薛氏亲自带人端了一碗浓稠的莲子粥过来,如筝赶紧就着浣纱的手用了几口,拿帕子沾了沾唇,笑到:“祖母,就是这个味道,我记得儿时无论是我还是婳儿,有个头疼脑热的,想的就是母亲这……”她话说到此处,脸色突然一白,扑到床边干呕起来,呕了没几声,就开始吐,末了居然喷出一口鲜血,吓得旁边浣纱失声叫道:“小姐!”
老太君也吓了一大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叫人去请叶济世。
叶济世匆匆赶来时,如筝已经脸色苍白地躺回了床上,叶济世看了地上的血迹,赶紧给如筝把了脉,又皱眉摇了摇头:“敢问老夫人,刚刚二小姐吃了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屋里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老太君看了薛氏一眼,又转向叶济世:
“只是用了几口银耳莲子粥,难道有什么犯克的东西在其中?”
叶济世思忖了一瞬,摇了摇头:“那倒无妨,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请让下官验一验那粥。”
老太君赶紧令人将如筝用剩下的粥端了过来,叶济世挑起一勺看了看,又拿出银针试了:“无妨,没有什么。”